【晚上補上昨天欠的一更。】
最后的會議在入夜后就宣告結束。
相公曾經(jīng)吩咐下來,不許讓這名罪魁禍首死了,無論是怎么是zisha、他殺還是因病瘐死,監(jiān)管他的獄卒們一律從重論處。繼而韓岡、蘇子元等幾個治理廣西的重臣,都如此吩咐下來,監(jiān)管徐百祥的獄卒們,都是日日提心吊膽的監(jiān)視著徐百祥的一舉一動。
他滿嘴的牙齒都被強行拔掉,省得他咬舌自盡,雙手用了三十斤的重枷牢牢鎖住,而雙腳也都拷上最為沉重的鐐銬,任何行動都會被輪班住在同一間牢房中的守衛(wèi)們盯著。從早到晚、又由暮達旦,一天十二個時辰,每一個時刻總會有兩個人、四只眼睛盯著他,不會放過他的任何一個可疑的動作。
監(jiān)獄中沒人知道為什么幾個相公、府君都如此重視這名逆臣賊子,只知道他是被交趾人拋棄的狗,背主之后,又被新主人拋棄的狗。應該早早的殺了,讓邕州百姓痛快一番,也好讓他們回去祭拜交趾人之手的家人。不過今天他們終于知道留著徐百祥的性命到底是為了何事?
“大帥傳徐百祥!”
在獄中孔目的帶領下,兩名身材健碩偉岸的軍漢,來到徐百祥所在的牢房前,提高了嗓門向里面喝著。
“什么?”兩名獄卒一見是頂頭上司帶著人來了,連忙起身,驚訝的問道:“大帥要傳徐百祥?外面不是正準備出兵嗎?”
“出兵哪能不見血?大帥正要拿這名狗賊誓師祭旗!”一名軍漢喝著,“養(yǎng)了這么多日,可不就是為了今天!?”
徐百祥一聽之下,還抱著一絲幻想的他,頓時淪入完全的黑暗,拼了性命的開始掙扎起來。他不甘心就這么死了,他還要做知縣、作知州,做掌控一國的權臣。
一名獄卒立刻轉身躥回牢房中,對著徐百祥的脊椎骨抬手就是一鐵尺,“狗賊,終于等到今天了!”
沉重的鐵尺落在脊背上,正是捕快捉賊的手段,正在拼命掙扎的徐百祥頓時就癱軟了下來,身子都在一陣沖擊中麻木掉了,被人從牢獄中直接拖了出去。只是兩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不甘心。
“此人正該千刀萬剮!”
“想學張元、吳昊,也得先把眼睛長囫圇了。狗眼瞎著,連投主子都投到了一個賊身上!”
“做狗的,被人當死狗丟下,活該有今日。”
高臺上,幾名將校評論著剛剛上場的主客,在高臺之下,是即將南下的近萬馬步禁軍,排出了一個個整齊的陣勢,等待章惇的檢閱。就在他們周圍,還有數(shù)以萬計的邕州百姓——今天,他們幾乎是傾城而動,就是為了一見血海深仇的死敵的結局。
經(jīng)略招討司選定的誓師出兵的地點,不是在城外的校場,也不是在城中的衙前,是在祭祀蘇緘和一眾在邕州一役中殞身殉國的文武官員,乃至士卒、胥吏的忠勇祠中。同時在忠勇祠中的后殿里,幾面墻都是髙入房梁的石板,上面刻著密密麻麻的人名,都是從一名名活下來的邕州百姓那里,搜集到的冤魂名單。
數(shù)以萬計的人命,都是因為一人的野心而慘遭屠戮;好好的一座城池,就是因為一人的貪欲而陷入火海。
憤怒的吼叫從四面八方傳過來,不像來自北方的官兵們對徐百祥事不關己的評論,來自于邕州數(shù)萬百姓是單純的憤怒和憎恨。多少個家庭不復存在,留下來的人們只能追憶著往昔的幸福時光。
“剮了他!”
“剮了他!”
“剮了他!”
無數(shù)人的怒吼著,兩名劊子手,將徐百祥高高綁在木臺之上,咬在口中的是一柄巴掌大小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