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昨天的惇甚至韓岡,他們有能力,有功績,也為大宋的國勢流汗出力,但他們都沒有這個運氣,將果實收入懷里的運氣。
但他王禹玉有。
所以他一力主張攻夏,只要能順利的攻下靈州和興慶府,自己的地位和聲望必然能夠跟韓琦、富弼相媲美,而遠遠超過那些庸庸碌碌的朝臣。
如今天下安定,可動蕩的時局隨時可能會出現的。一旦時局動蕩,到了關鍵的時候,天子決不會信任一個只會說請圣旨、領圣旨、已得圣旨的三旨相公,但必然會信重一個恭順、有能力而又不乏實績的宰相。
有了滅國的功勞,即便因故出外,也很快就能回京。坐鎮朝堂的總不會是一干元老,更不可能是傾向性太強的新黨、舊黨,而是像他王珪這般,有能力,有聲望,還經得起摔打,對天子的忠心也始終不變。不用這樣的人,還有什么人可用。
這就是王珪的想法,對于一名已經走到了官位巔峰的宋人來說,人望、地位和可以卷土重來的機會,這些才是他一心想要到手的關鍵。
而且有件事十分值得慶幸,因為他就快要成功了。
正如韓岡所說,只要官軍打下了靈州,這一仗就贏定了,怎么也不可能再輸。
“高遵裕、苗授先后抵達了靈州;王中正很快也要到了;種諤、李憲那邊或許有些問題,但以他們手上的軍力,度過瀚海也是遲早之事。”
“還有靈州。”王珪還要維護一下身為宰相的矜持,不會在外人面前亂放豪言,“靈州城防堅固,想打下來也不是很容易。就連韓岡也都說過——靈州難下?!?/p>
“韓岡說靈州難下,難道他不知道官軍攻城的實力?霹靂砲都是他的發明,其他戰具也有同樣的威力,只要環慶路和涇原路將他們帶在身邊的工匠們都拿出來。讓他們日夜打造,天的時間,足夠造出將靈州城圍成一圈的戰具。”
王珪點點頭:“韓玉昆行事,如今的確有點過于穩重?!?/p>
“韓岡已經不僅僅是穩重的問題了。西軍將校皆曰利于速攻,可他偏偏要緩進??偛荒苷f西軍將校的見識加起來也比不上他一個。”
王珪呵呵一笑:“焉知韓岡不是自污?他不是被人說他跟種家來往密切嗎?這時候反對激進,倒是能乘機洗脫。”
韓岡看起來是要洗脫過去強加給他的不實之詞。而對于王珪來說,一直壓在自己頭上的污名也總算能洗清了。三旨相公和至寶丹,兩個綽號無論哪一個都是讓人心中不快。
“所以說他小器速成,難堪大用。世人碌碌,有幾人可知相公辛苦。多有如韓岡者,橫加阻撓。”蒲宗孟眼神閃動,“在下在城中,多曾聽人說相公是固寵,保住現在的權勢。又有誰知道相公一心是為了給陜西百姓一個長治久安?!?/p>
王珪長聲一嘆:“知我者,其惟《春秋》!罪我者,其惟《春秋》!知我罪我,在所不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