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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賊（第2頁）

民間百姓深感薛轅功德彪炳，遠揚其名。

薛轅雖然回到了西北寒州，可他英勇的事跡還在中原流傳，說書先生說他以一敵千，執(zhí)雷為劍，策天廄馬，威震夷狄，是天降暨朝的武神，飛騎將軍在，天狼無光，虛宿長明，天下太平。

一傳十，十傳百，一時之間，百姓建起飛騎將軍殿，奉薛轅為中原武神，廟里香火日盛，長久不絕。

直到五年前，圖勒盤桓寒州多年的四個番部夜襲寒州城，薛轅作為鎮(zhèn)守寒州的駐軍衛(wèi)長，居然沒有統(tǒng)領(lǐng)軍隊抵抗圖勒人，反而貪生怕死，刻意避戰(zhàn)，自愿投降簽下降書，稱臣圖勒。

圖勒人進城后，屠城掠地，燒殺搶奪，薛轅助紂為虐，最終自食惡果，被圖勒首領(lǐng)梟首示眾，首級吊在了寒州城門之上。

不久之后，昱王風(fēng)啟瀾帶兵趕到，才將圖勒人逐出寒州，免得他們繼續(xù)南下。

擊退圖勒人后，風(fēng)啟瀾更乘勝追擊，千金之軀深入敵穴，從中斡旋離間，至此圖勒便分裂為東圖勒和西圖勒。

臨近寒州、歸順圖勒的幾個部族也不敢作亂，并且內(nèi)戰(zhàn)頻繁，不少族人都被迫外逃謀生。

暨朝在西北最大的威脅已經(jīng)元氣大傷，其他諸蠻更不足為懼，邊疆再次得已平定，一時之間，外邦異族，不敢來犯。

風(fēng)啟瀾本是宸帝的同胞弟弟昱王的兒子，年少從軍，跟隨宸帝和昱王率先在嶠陰起兵，而后立下大大小小的不少戰(zhàn)功。

風(fēng)氏入主紫微宮后，宸帝和老昱王前往鹽津收服自擁為王的舊朝部將，不幸被困，昱王為保新君，拖引追兵，最終被困戰(zhàn)死。

風(fēng)啟瀾則承爵昱王，并承掌了老昱王手下兩萬金鱗軍。

寒州一役，風(fēng)啟瀾因護國有功，再封翊龍將，授職京兆尹，掌治京師，加職總督兵，參議監(jiān)督全國兵事布防，位高權(quán)重，風(fēng)光無兩。

蘇翡無言可對，薛轅收受好處，勾結(jié)外族，為虎作倀，開門獻降眼睜睜看著手無寸鐵的百姓受戮，齊守希如果拿這樣的人來開玩笑，未免不知輕重。

她想了許久，終于開口：“守希，薛轅于國雖曾有功，而其過更甚，如果他當(dāng)日殉國死節(jié)，或許還能名載忠烈之冊，歌詠千古，想不到他竟然天生軟骨，倒戈圖勒，實在辜負(fù)朝廷的信任，百姓的期望。

”蘇翡想不通薛轅為什么要里通圖勒，薛家代代忠烈，難道薛轅真的忍心踩著同源百姓的血肉向上爬？薛轅在暨朝已經(jīng)是身居高位，又處要職，圖勒究竟給了他什么好處能讓他動搖，再者難道薛轅不知道圖勒言而無信的本性嗎。

寒州一破，覆巢之下以圖勒的掠奪根性定不會留下完卵，可惜薛轅一世豪杰卻糊涂一時。

齊守希在黑暗里幽幽地望著蘇翡，許久，只回了一句：“嗯，下次不說了。

”那年薛轅擅自獻降的消息傳到上京，宸帝震怒，褫奪薛轅所有封誥、戶邑，連同其薛家上下，男為奴，女作婢，三代不得出賤籍。

民間百姓只恨自己瞎了眼，拜錯了人，沖到萬里殿砸了薛轅金像，踢到殿內(nèi)燭火，怒罵打砸，大火燒光，仍難解恨。

五年已過，從前的飛騎將軍廟處，又重新建起了織女廟，信徒眾多，就好像不曾有過飛騎將軍這個人。

兩人還在夜色里走著，齊守希卻突然為薛轅辯護起來，說道：“他們一廂情愿地造神，也不管薛將軍愿不愿意，就把他捧到不該有的高度，薛將軍要想下神壇就只能跳下去，粉身碎骨。

將軍守一方安寧，戰(zhàn)功赫赫，何曾靠的是他們的香火？將軍在漠北寒地，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成了千人跪萬人拜的神。

”蘇翡不理解齊守希為什么對薛轅有所袒護，只說：“不論如何，他始終是通敵叛國，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