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文漪呼吸一滯,后背沁出一層冷汗。這哪里是在做戲?分明是動了真怒!
裴司堰面容猙獰,他猛地抽出腰間佩刀,”鏘”的一聲擲在地上。
“章承羨,你方才根本沒有盡全力,”他厲聲喝道,眼中燃燒洶涌的怒火,”我們換個地方繼續(xù)!”
章承羨盯著地上寒光凜冽的刀刃,臉色變了又變。他忽然冷笑一聲,眸底閃過一絲決絕:“裴司堰,你欺人太甚!你以為我不敢?”
“放肆!”章淑妃氣得渾身發(fā)抖,“章承羨,你再敢胡鬧,本宮本宮就替父親好好管教你這個逆子!”
“姑母不必拿父親來壓我,我明日就滾回邊陲。天寧城這鬼地方,誰愛待,誰待?!?/p>
章承羨彎腰拾起佩劍,指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泛出青白。
他忽然揚手一揮,劍刃劃破錦袍發(fā)出刺耳的裂帛聲,“裴司堰——”
他死死攥著劍柄,聲音沙啞,“從今往后,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章承羨與你割袍斷義!”
最后一字重重落下,半截衣袍飄然墜地……
朝華殿內(nèi)。
竇文漪拿著裝著冰塊的錦袋仔細(xì)替裴司堰冰敷,他安靜地坐著,溫聲道,“別忙活了,一點小傷而已。”
她心里千頭萬緒,反倒有些拿不準(zhǔn)了,若是他們真的在做戲,未免雙方的演技都太好了些,以至真假難辨。
“你在擔(dān)心我,還是擔(dān)心他?”
竇文漪白了他一眼,終究無法違心地說不擔(dān)心,“明知故問!”
裴司堰握住了她的手腕,反復(fù)摩挲著,眉眼含笑,“我和他是從小打到大的情分,你不必憂心。”
竇文漪很想問他,章承羨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嗎?他有跟他好好解釋過嗎?
可一旦她問出口,只怕裴司堰又要誤會她和章承羨。
她微微蹙眉,裴司堰忽地將她拽入懷里,眸光中蘊含著探究,“章淑妃準(zhǔn)備給他定一門親事,再放他去邊陲,你覺得哪家的姑娘與他相配?”
竇文漪心中咯噔一下,“殿下,這話是何意?”
這一瞬,她覺得有些看不懂他了。
他們這廂私下定下親事,萬一章承羨負(fù)氣離開天寧城,難不成還要讓別家姑娘耗費青春一直等他?
裴司堰淡聲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該收收心了。”
竇文漪心中更好笑了,他自己都不信奉這套歪理邪說,還想用來約束章承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