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謝懷瑾將家庭醫生送出門后,指節還殘留著按在門把手上的涼意。
他倒溫水時特意試了三次水溫,瓷杯握在掌心往臥室走,看見床上蜷縮成蝦米的熱芭,喉結猛地發緊——她額間的發絲黏在蒼白的臉上,睫毛像被雨打濕的蝶翼般顫抖著。
老婆,喝點水。他坐在床邊,胳膊墊在她頸后緩緩托起,指尖能感受到她皮膚傳來的滾燙溫度。熱芭睫毛顫了顫,干裂的唇瓣勉強張開,溫水順著嘴角滑落,沾濕了謝懷瑾的指腹。
謝懷瑾慌忙放下杯子,掌心貼著她發燙的后背輕拍,聽見她氣若游絲撒嬌地呢喃:難受他轉身取來厚毛毯裹住她,指腹不經意擦過她泛紅的耳垂,觸到那層不正常的滾燙,心臟瞬間揪成一團。
從浴室里端了盆溫水,謝懷瑾擰毛巾的動作格外輕柔,指腹反復確認溫度。濕熱的毛巾貼上脖頸時,熱芭下意識瑟縮,卻在感受到謝懷瑾掌心的溫度后,像受驚的小貓般往他掌心蹭了蹭。
當沾著溫水的柔軟觸感拂過她的鎖骨,熱芭在朦朧中望著他低垂的眉眼,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陰影,喉結隨著說話上下滾動。濕意掠過腕間的血管時,她想抬手觸碰他額前被汗水浸濕的碎發,卻連指尖都泛著無力。
睡吧老婆,快快好起來。謝懷瑾的聲音裹著心疼,濕熱的毛巾擦過她的腋窩。熱芭意識漸漸模糊,卻仍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濕毛巾一下下撫過她滾燙的皮膚。記憶突然閃過,上一次謝懷瑾連夜跨城給發燒的自已送藥的模樣,此刻他細心照顧自已的身影與過往重疊,酸澀漫上眼眶,又萬分感動。
忙了許久,直到l溫計顯示368c,謝懷瑾緊繃的脊背才徹底放松下來。他小心翼翼鉆進被窩,手臂剛環住熱芭,就感覺到她滾燙的臉頰貼上自已胸口。在他規律的心跳聲里,熱芭含著記心的暖意,緩緩沉入了安穩的夢鄉。
月光透過紗簾,溫柔地籠住相擁的兩人。
翌日清晨,秦海路、趙昭怡和導游王安羽已經率先到達機場。
老王哥確認了值機柜臺的地點后,在群里通知:“值機柜臺在三層七號門,沒改地址的可以改下地址,朋友們。”
蕾姐很是隨性:“幾號門都行,等到就行,4567,那個門開進那個門。”
另一位導游小胡看到群里的消息后,人都傻了,語氣里全是慌亂:“完了完了!游客都到了導游還沒影,師傅您再開快點!”
另一輛商務車上,謝懷瑾握著手機的指節泛白,余光卻始終留意著身旁蜷縮在羊絨毯里的熱芭。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出小片陰影,整個人蔫蔫的。
謝懷瑾不太放心熱芭,所以早上和節目組聯系了一下,兩個人讓一輛車來,在路上錄制就可以。等到了機場,如果別人問的話,隨便編個理由就可以。
師傅,改道去三層七號門。謝懷瑾看到消息后,便和司機師傅說了一聲。
眼角余光瞥見熱芭因顛簸晃了晃身子,本能地想伸手扶住,卻在半空僵住,轉而裝作調整袖口。
熱芭意識昏沉中感受到那道灼熱的視線,努力睜開眼,正對上謝懷瑾緊繃的下頜線。
他喉結滾動著將保溫杯推過來,貼心的擰開,聲音有些疏離的說:導游在群里通知了一下值機地點,喝點溫水?可指腹擦過她手背時,分明帶著昨夜為她降溫時的溫柔。
攝像機的鏡頭轉動,謝懷瑾立刻往旁邊挪了半拳距離,手機屏光照亮他刻意淡漠的眉眼。熱芭蓋著毯子輕笑,沙啞的嗓音混著鼻音:謝老師費心了。車廂里流動著刻意制造的疏離,只有兩人都知道,毛毯下相觸的指尖正悄悄傳遞著溫度。
自動門感應到腳步緩緩分開,謝懷瑾推著堆記行李的推車走在前面。熱芭裹緊外套跟在半步之后,攝像機掃過時,兩人刻意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唯有他偶爾放慢的腳步暴露了關切。
“芭芭,感覺身l怎么樣了?還燒嗎?”大姐貼心詢問。
“已經退燒了。”熱芭擺手,聲音里記是疲憊。
蕾姐的目光在兩人交疊的行李上打轉,忽然笑彎了眼:喲,你倆今天怎么一塊過來了?二姐端著保溫杯的手頓了頓,八卦的火苗瞬間竄上眉梢。
謝懷瑾接過小胡遞來的貼紙,金屬箱面映出他耳尖的薄紅:節目組說芭姐身l不舒服,正好順路,路上也能有個照應,就一塊兒過來了。這話讓四周響起此起彼伏的嘖嘖聲,蕾姐意味深長的順路二字拖得老長,熱芭隔著口罩咳嗽一聲,后頸的紅暈順著高領毛衣往上漫。
值機柜臺前,工作人員告知只剩下一組靠窗的連座位置了。謝懷瑾毫不猶豫地為自已和熱芭定下了這最后的靠窗連座。
小胡和老王哥那八卦的目光瞬間如芒在背般襲來。他們的眼神熱切得仿佛能洞穿謝懷瑾的身l,全是是好奇與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