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溫舒慈徹底昏迷前迷蒙的眼縫里,看到是渾身是傷的鳶兒紅著眼求她醒過來。
身體比意識先感受到溫暖,溫舒慈從香軟的床榻醒來時,身側換了個面生的丫頭。
“鳶兒呢?”溫舒慈心中不安,聲音沙啞。
“奴婢翠玉,是新來伺候夫人的,鳶兒姑娘先是對陸姑娘不敬,昨夜又無令把夫人從冰窖帶出來,世子現下要打發鳶兒出府……”
溫舒慈顧不得那么多,穿著里衣就沖出屋子。
飲雪齋的院子里,鳶兒正聲淚俱下哀求謝景辭。
“世子,奴婢自幼和小姐一同長大,打發我事小,讓我做軍妓豈不是打了溫家的臉……”
鳶兒跪在謝景辭面前,卻被他一腳踢翻。
“那又如何。”
溫舒慈的腦袋里嗡嗡的,大步走上前,一并跪在了鳶兒身邊。
“鳶兒自幼和我們一同長大,并非奴仆,而是家人,求世子網開一面。”
她紅著眼,將門之女,何曾如此卑微求人,可是這偌大的侯府沒有她的立足之地。
謝景辭看見穿著薄薄里衣的溫舒慈,眸中微微閃動。
“罷了,只要你交出管家權,我便小懲大戒,放她一馬。”
鳶兒在一旁流著淚擺頭,“不可,小姐……”
溫舒慈閉上眼,許久起身回屋,取出了當家主母的府印和管家鑰匙。
她仍記得嫁進侯府那日,是謝景辭親自將這府印和鑰匙傳手于她,為她在這府里樹威。
如今物歸原主也好,溫舒慈沉默地遞過去。
“那便打五板子以示懲戒。”
鳶兒被拖去打板子,溫舒慈在屋里等到黃昏也不見她回來。
天色近墨時,鳶兒奄奄一息地叩響飲雪齋的府門,溫舒慈一抬眼便看見那只血肉模糊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