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腐朽的氣息彌漫在空氣里。
一道刺眼的光隨著門被打開,直直地射入溫舒慈的眼睛里。
陸知凝挽著謝景辭來到她面前,似是顯擺。
“姐姐,你真是讓阿凝好傷心啊,我總是念著兒時的交情,卻不曾想姐姐對阿凝已生疏至此了……”
溫舒慈不語,沉默地看著眼前故作傷心的陸知凝,只覺得諷刺。
“從前你是最善良的,其他世家小姐都看不起我,只有你愿意和我說話,可是你如今怎么便得這般狠毒!”
謝景辭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溫舒慈,“不必與她多費口舌,阿凝。”
陸知凝轉頭露出溫柔的笑,從頭上摘下那支她日日戴著的玉簪。
“阿辭,你可還記得這支玉簪?”
謝景辭聞言,神色都溫柔了起來,點頭應和。
“自然,十歲那年我意外落湖,你縱身一躍救我于危難間,我朦朧里只看見這支玉簪,才后面認出了你。”
“那天你一身淺粉羅裙,像荷花池里的荷花一樣,只是匆匆而去的背影,都讓我認定,我謝景辭此生心中只會有你一人。”
溫舒慈聽著這話,覺得分外熟悉,腦海中忽然涌出兒時的記憶——
那時候她和陸知凝最愛玩“身份互換”的游戲,彼此交換衣裳首飾,然后躲起來,讓身邊的女婢們尋不得,再溜出去玩。
那日侯府宴席,溫舒慈與陸知凝在后院換了衣裳首飾準備溜到街上去玩。
她剛要離開后院,就聽見荷花池里傳來微弱的求救聲。
她想也沒想,就救起了掉入水中的小男孩,可是忽然來了人,她便急忙跑走。
那一天,溫舒慈穿的就是一襲淺粉羅裙,頭上插的是陸知凝手里的玉簪。
一時間,溫舒慈愣住原地,沒想到陰差陽錯,竟讓謝景辭錯認了人。
她抬頭怔怔地看向謝景辭,他正溫柔地看著陸知凝,若是現在告訴他,這么多年他都認錯了人,又會如何呢?
溫舒慈輕輕搖搖頭,明日和離書就生效了,事到如今說出已沒有任何意義。
她已決心離開這里,今夜父親的舊部就會來接她。
溫舒慈沉默地低著頭,看著陽光灑在干枯的稻草上。
陸知凝見溫舒慈沒有任何反應,計上心頭,蹲下身就要去牽她的手。
“姐姐——”
溫舒慈冷冷甩開她的手,聽到她的聲音只覺得惡心。
“哎呀!”
陸知凝順勢倒下,捂住腹部,慘叫一聲。
謝景辭忙不迭地抱起陸知凝,狠狠瞪著溫舒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