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看著窗外幾家店鋪提前打出的圣誕宣傳廣告,才意識到今年快要過去了,溫度降至玻璃上都有一層霧氣。
十二月中旬,軟件被抵制的事件鬧到了白熱化,國內的新聞都在大肆報道,宣泄美國政府的惡意針對行為,他還是被迫親赴美參加一場聽證會。
事件鬧大至此,譚正廉都親自叮囑他,說盡量避開采訪報道,不要露面,現在任何一舉一動,在美方那里都會被可以放大再傳回國內,到時候萬一會不利于他。
可目前來說,他們是站在國家的利益層面上來維護自身權益,任何行為都無可厚非,而他人已在美國,勸告也沒用。
譚宗明前前后后忙了半個月,不停地進行協調溝通,談判過程中表達了拒絕收購和在點名提問對方:到底是畏懼一個簡單的軟件還是想繼續壟斷市場,才出此下策制造輿論,他們指出了最終目的不過是收購和針對中方企業,導致過程進行的并不順利,甚至外交部都伸援手,公開斥責美方的霸權行為,仍無法改變。
國內網絡上支持的響聲一片,但這并沒有什么用。
看著落地窗前的譚宗明,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襯衫,袖子還被挽至小臂,一言不發地收起了桌子上的咖啡,將空調溫度調高了2度。
“吃點飯吧。
”時慈把桌子收拾干凈后,把外賣從紙袋里拆出來,依依擺在桌子上,都是些簡單不油膩的中國菜。
譚宗明不吃外賣,榮音便安排了家里的廚師每天給他做營養餐送去,所以時慈這些年給他挑工作餐這一點,也下了不少苦功夫。
譚宗明看了他手中的杯子一眼,“你先吃吧,換杯茶過來。
”“別喝茶了,您又該睡不好了。
”時慈嘆了口氣,把保鮮膜丟進垃圾桶,筷子和湯勺并放在碗邊。
他確實幾天沒睡過好覺了,自從來了這里,暗中被美方的人監視起來,行動自如卻恍若坐牢,譚正廉幾次來電話給時慈,讓他把人帶回國去,別摻雜這些層面的事。
“快圣誕了。
”譚宗明看著窗外巨屏,上面的奢侈品廣告已經換成了新拍的圣誕大片,樓下沿街全部換至紅綠色的彩帶裝扮,張燈結彩預示著美國的新年將至。
時慈抽紙的動作一頓,笑道:“是啊,時間過的真快。
”落地窗外的街道上,一排金屬色的跑車成群結的轟鳴而過,引得路人紛紛注目。
譚宗明在美國讀書時,每年圣誕,他所在的超跑俱樂部都會在洛杉磯的beir舉辦聚會,想擠進來的人絡繹不絕,盛宴的奢華程度外界難以想象,而他當時也不同于現在的低調,和徐善同一行人,在華人圈里享有盛譽。
那時候的他,一度驕縱恣肆,曾泳池派對里一夜狂撒二三十萬美金。
一晃多年,如今的他早已遠離這樣的生活,昔日的場景再現在腦海中時,居然有點陌生。
他捏了捏酸痛的后頸,收回視線,拿過桌子上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
自從來到這,他的私人手機就一直關機,工作的電話基本都是時慈在接,國內的消息他也很久不親自回復了,就連蕭卷的消息也一樣被擱置在列表下面。
他滑開手機,看見疊成山的未讀消息,無一不是客氣的關心和詢問,他一一打開再關上,清空了信息后將手機丟在一旁的沙發上。
一天沒怎么進食的他,看著冒著熱氣的晚餐卻沒有丁點食欲,坐在沙發上困欲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