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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推上了手術臺。
手術結束的時候,我模模糊糊地聽那個醫(yī)生說:“是個女孩,馬上就能活了,真可惜。”
我被送到病房里修養(yǎng)。
晏平海給我安排了一家私人醫(yī)院的病房,很清凈,除了我只有一個護工。
這個護工應該是知道我的情況,從不主動和我攀談,自顧自做自己的事。
我松了一口氣,躺在床上。
電話震動起來,我按了接聽。
顧凌川的聲音傳來,“怎么樣,到醫(yī)院了沒有?”
“到了。”
顧凌川又問:“孩子有沒有事?”
我看著天花板,平靜地道:“我把孩子打了,醫(yī)生說是個女孩,小小一只,被裝在一個黃色的袋子里帶走了。”
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幾秒過后,顧凌川才一聲嗤笑,“你舍得打掉那個孩子?騙鬼呢。”
“你到醫(yī)院了就好,大大方方的讓醫(yī)生幫你,別不敢跟人家說話,等沒事了就先自己回家,我三天后就回去了。”
我沒再說話。
他不相信是正常的,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愛這個孩子。
為了生下這個孩子,我可以忍受每個月去人來人往的醫(yī)院接受陌生醫(yī)生的檢查和詢問,忍受肚子上爬滿丑陋的紫紋和變寬變胖的身體。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將他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我又點進微信,在把他拉黑前,最后看了一眼他的朋友圈。
顧凌川沒有發(fā)朋友圈的習慣,零零星星的幾條幾乎都是關于顧千羽的,她養(yǎng)的狗,她的大學錄取通知書,她送的禮物
最新的一條是幾個小時前發(fā)的,是顧千羽穿著舞蹈服登臺領獎的照片。
顧千羽拿著獎杯,笑容燦爛。
照片下,顧凌川的配文:我的驕傲。
而我那個時候,正躺在救護車上,忍受肚子的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