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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第3頁）

她眼角余光掃過賞花亭里的月笙，指尖已握緊劍柄，劍穗隨動作劃出第一道弧線。

三、二、一“噗通——”冰面碎裂的脆響混著水花濺起的聲音炸開，緊接著便是案幾被撞翻的哐當聲，一道尖利的女聲響徹梅林：“華瑾郡主落水了！”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全身，賀蘭瑾故意讓自己往下沉了沉，冰冷的湖水嗆進鼻腔，正待掙扎時，一道有力的臂膀已穩(wěn)穩(wěn)攬住她的腰身，帶著她向上游去。

窒息感褪去的瞬間，她仰頭，撞進一雙帶著驚怒的眼眸。

視線緩緩上移，落在李牧昭繃緊的下頜線上，水珠順著他的發(fā)梢滴落，砸在她臉上。

賀蘭瑾在心里輕輕勾了勾唇角，從今往后，他們便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這邊賀蘭瑾還窩在李牧昭懷里裝著柔弱，邊永樂長公主已經(jīng)帶著亭中眾人浩浩蕩蕩趕了過來，暖爐的煙氣混著慌亂的腳步聲，在冰面碎裂的湖邊攪成一團。

shi透的衣袍緊緊貼在身上，將她原本藏在寬袖下的利落線條勾勒得愈發(fā)清晰，夏梧提著披風氣喘吁吁跑過來，慌手慌腳地將厚實的狐裘裹在她肩上，指尖觸到她冰涼的肌膚時忍不住打了個顫。

賀蘭瑾垂著眼，睫毛上掛著水珠，一副嗆了水連抬眼皮都費力的模樣，李牧昭環(huán)在她腰間的手臂稍松些，她便往他懷里歪了歪，擺明了是沒力氣自己站著。

他倒成了脫不開身的架勢，只能半抱半扶地將人護在懷里。

李牧昭低頭看著懷里縮成一團的人，眉頭微蹙，總覺得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長公主還在連聲吩咐人去請?zhí)t(yī)，賀蘭瑾卻撐著李牧昭的手臂緩緩站直。

這一動，周遭的吵嚷聲竟霎時消了大半。

她微微側(cè)過身，掩唇輕咳一聲，聲音帶著落水后的虛弱沙啞：“殿下不必驚慌，華瑾……并無大礙。

”長公主幾步上前，緊緊攥住她冰涼的手：“好好的怎么就掉湖里了？這些下人怎么做事的！”賀蘭瑾咳得更重了些，像是連說話都費力氣，斷斷續(xù)續(xù)道：“方才……楚四小姐邀我來湖心看冰嬉，我還特意問過，這湖面結(jié)得結(jié)實不結(jié)實……許是……許是華瑾時運不濟吧。

”她聲音不高，落在眾人耳中卻像投了顆石子。

誰不知道不久前賀蘭瑾才與寧國公府的楚六小姐起了爭執(zhí)，如今這位楚四小姐偏在這時候“好心”相邀，偏巧就出了落水的事？一時間，周遭投往楚憐湘的目光都帶上了幾分探究與懷疑。

楚幼珍本就因李牧昭跳下水救賀蘭瑾憋著一肚子火，忙站出來厲聲道：“郡主這話是什么意思！我四姐姐好心請你賞玩，難不成還成了故意害你落水？”賀蘭瑾連忙擺了擺手，臉色蒼白得像紙，語氣愈發(fā)虛弱：“六小姐誤會了，華瑾絕無此意。

”長公主臉上已帶了幾分顯而易見的怒氣。

短短一個下午，先是無端吵嚷，再是郡主落水，樁樁件件湊在一起，哪里像是巧合？何況這還是賀蘭瑾回京后第一次赴宴，就鬧出這等事端。

“好了，莫再爭執(zhí)。

”

長公主沉聲出言打斷，語氣里的不悅誰都聽得出來，“快扶郡主去內(nèi)院休息，仔細著了寒。

”好好一場賞梅宴鬧成這樣，眾人見長公主面色不虞，也都識趣地收了聲，只余下細碎的腳步聲和風雪掠過梅林的輕響。

就在這時，人群后方忽然飄來一道不高不低的聲音，像是無意間同身邊人閑聊：“翊王殿下這般毫不猶豫便下水救人，真是令人艷羨的伉儷情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