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一字一頓地問:“我問你,當年真的是你救了我嗎?”
周縈愫拼命點頭,僅剩的那只眼睛里流出渾濁的淚水。
這是她最后的籌碼了,只要咬定這件事,一定就還能有機會。
“真遺憾。”傅承勛從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扔在她面前,“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叫林司雨,是林晟的妹妹。她去年因為基因病去世了。”
周縈愫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監控錄像顯示,當年是你在湖邊用汽油折磨小鳥導致我滑落水中。”傅承勛的聲音冷得像冰,“你躲在樹叢里看著,在我無力掙扎的時候,甚至跑走了。”
文件散落在病床上,有當年的監控截圖,有林司雨生前的日記,甚至還有周縈愫和林晟的聊天記錄。
“這些年,你用這個謊言從我這里騙走了多少東西?”傅承勛一把抓住周縈愫稀疏的頭發,強迫她看向鏡子,“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這就是報應。”
周縈愫死死盯著鏡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
傅承勛松開手,嫌惡地擦了擦手套:“我會去找葉漣舒,用余生補償她。而你……”他環顧四周,"會在這里療養一輩子。”
說完,他轉身離開,身后傳來病床劇烈的搖晃聲——周縈愫掙扎著摔了下來,像條蛆蟲一樣在地上蠕動。
傅承勛頭也不回地關上了門。
走廊上,醫生恭敬地等候著:“傅總,接下來……”
“繼續。”傅承勛冷冷地說,“別讓她死得太容易。”
醫生了然地點頭。
傅承勛剛走到療養院樓下,突然聽到一聲巨響。一個瘦骨嶙峋的身影砸在他面前的水泥地上,鮮血和腦漿濺了他一身。
周縈愫的眼睛還睜著,里面凝固著最后的恐懼與悔恨——但不是后悔傷害了別人,而是后悔自己太貪心,沒有及時收手。
傅承勛面無表情地擦了擦臉上的血跡,對趕來的助理說:“處理干凈。包括那些醫生。”
“是。”助理低聲應道,“那葉小姐那邊……”
傅承勛望向遠方,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溫度:“備車,去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