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這么多塊原石,偏偏她這塊半明料的透光x最好,班主任自然一眼就選中了她。大概是班主任的經驗尚淺,在還未切開之前,對她是百般呵護,生怕出任何差池,破壞內里材質,從而賭輸這塊原石。
不出所料,班主任非但沒有追究她曠課的原因,反而問起她的身t狀況如何。當真是沒有半點新意。大概也是看出杜珞的敷衍,沒聊幾分鐘便放她回教室了。
只是她板凳還沒坐熱,方韻就湊過來,追問道:“你早上怎么曠課了?”
“不小心睡過頭了。”
“什么嘛,就因為這個。”方韻努努嘴。
“那你還以為是什么?”
“你沒發現班長也沒來嗎?早上大家討論的可激烈了——”方韻忽而放低聲量,“關于你和班長。”
杜珞環顧四周,的確有張空桌椅。
其實昨晚杜閣是準備去報案的,她連哄帶騙才打消了他的念頭。簡單騙騙杜閣倒也還行,碰到稍微腦子正常點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她該如何同警察解釋,才能讓她們相信,渾身是傷的秦竹是加害人,而完好無損的她才是受害者呢。
更何況秦竹家在鎮上也算有頭有臉,若是真要追究起來,她們不見得能全身而退。
杜珞冷聲道:“都說了我和他——”
“知道知道,你和班長什么事都沒有嘛。關鍵不是這個,關鍵是班長好像后面都不會來學校了,說是在家里也能復習。”方韻輕嘆一聲,“這就是你們學霸的特權嗎,一個曠課也不會挨罵,另一個還能直接不來學校。”
看來昨晚的言論震懾住了秦竹,他的不吭聲算是替她省去了很多麻煩。而她一向又討厭麻煩。
對于方韻的話,杜珞笑而不語。即使方韻可能是無心之過,這話始終不大中聽。然而杜珞又是受益者,解釋什么都像是在炫耀。索x什么也不說,自顧做起數不清的試卷來。
試卷越寫越少,最后一張在杜珞手里翻來覆去。筆墨填滿空白的地方,簡單概括了她的三年。鈴聲響起,所有考生放下筆,迫不及待地奔向敞開的校門。
校門口滿是家長和考生抱在一團,有歡笑也有痛哭。杜珞于人群中看見了搓手等待的杜閣,她朝杜閣招招手,他即刻越過人群,奔到她身邊,與她抱了個滿懷。
“這兩天辛苦了,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好呀。”杜珞反常地沒有抗拒,注意到他背后藏著什么,她側身問道:“送給我的禮物嗎?為什么不拿出來。”
杜閣也側身躲著,倆人就這樣轉起圈圈來。最后她實在是看不下去杜閣扭扭捏捏的樣子,一把擒住杜閣的手,才發現是一捧鮮花。
她有些驚訝。
畢竟小鎮里的人大多還處于為生活奔波的階段,溫飽都尚是問題,儀式感那些斷然是沒有的,又怎么會有人開鮮花店。
“這花是店長出遠門時我托他帶的。”杜閣撓撓頭,解釋道,“今天拿出來才發現有些枯萎了。我不想把壞的寓意傳給你。”
杜珞眨眨眼,他的行為和想法實在有些相悖。誠然他話里話外都很t貼,不過他為什么不g脆把這花扔掉呢?反而遮遮掩掩地藏在身后,等待著她來發現。
杜閣的ai永遠都是這樣——笨拙又坦誠,可也是這份坦誠把她捆在了道德柱上,動彈不得。
她無奈地在心里嘆了口氣,頂著杜閣期許的目光,湊近一嗅,安撫道:“哥哥有這份心,我就很高興了。”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杜珞終究還是沒有接過這捧花,轉而牽起杜閣的手,她說道:“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