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身,眼前卻陣陣發黑,查房的護士見他清醒,連忙過來阻止。
“現在千萬不能動,昨天光取你身上砸進去的玻璃就取了四個小時,亂動傷口會崩開。”
說著,護士解開他的衣袖查血壓,胳膊上面的針孔恰好暴露了出來。
賀沉野發覺不對勁,“你們抽我的血了?”
護士手上的動作一僵,很快反應過來,“就是普通檢查。”
檢查繁瑣,等護士做完檢查離開,賀沉野已經昏昏欲睡。
“桑總。”
聽到一聲恭敬稱呼,賀沉野突然睜開了眼。
“你沒有亂說話吧?”
“沒有,他還不知道被抽血給牧先生的事情。”
“那就好,最近觀察一下他的情況,沉野有凝血障礙,昨天又抽了400的血,我怕他有不舒服。”
賀沉野的心一點點沉了下來。
渾身發寒,身體上百道傷口后知后覺的痛了起來。
原來身上那個針孔真是抽他血的。
他貧血嚴重,桑以念平時見他指尖出點血都要擔心。
現在,居然為了牧予深,在他受傷的情況下還抽了他400的血。
桑以念一顆心,原來不是分成了兩半。
而是全然砸到牧予深身上了。
護士做完檢查離開,賀沉野蜷縮在床上,荒唐的想笑,眼淚卻不受控的浸濕枕頭。
此刻他只能慶幸,慶幸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桌子上的電話響起,是桑父打來的。
“沉野?”桑父嘶啞的聲音帶著質問試探,“移民手續已經在最后一步了,你不會后悔吧?”
賀沉野眼睫顫了顫,聲音平靜堅決。
“不會。”
“辦完手續給我買張機票,我要第一時間離開。”
“沉野,這是在和誰打電話?”
房門被從外面推開,桑以念突然出現在門口,目光溫柔的問道:“臉色這么沉重,又是買機票又是離開的,是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