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沈靜姝被粗暴地推搡著。
她額頭的傷口還在流血,半邊臉都是血污和泥濘,棉襖被扯得不成樣子。
她像個破敗的布偶一般,被兩個警察從地上架了起來。
冰冷的手銬“咔嚓”一聲鎖住了她沾滿污泥和血跡的手腕。
“是她!是她行兇傷人!”
強哥忍著劇痛,指著沈靜姝,對趕到的警察嘶喊,“這瘋婆娘想殺人!”
“都帶走!”
為首的警察看了一眼現場的血跡和混亂,又看了看沈靜姝狼狽凄慘的模樣和額頭的傷,眉頭緊鎖。
沈靜姝被推搡著走向警車。
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她臉上,額頭的傷口火辣辣地疼,手銬冰冷刺骨。
周圍是無數雙眼睛,有驚懼,有好奇,有麻木,也有先前那位大娘眼中流露出的不忍和擔憂。
她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那被徹底砸爛、散落一地的攤子,連那臺自行車,也是像個被遺棄的孤兒似的倒在路邊。
所有的辛苦,所有的希望,都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絕望和麻木簡直要將她淹沒。
聰聰她的聰聰怎么辦?
警車車門“砰”地關上,隔絕了外面的一切光線和聲音。
方才還算熱鬧的街道,此刻只剩下警笛刺耳的鳴響漸行漸遠
幾乎在警車拉著凄厲的笛聲消失在街角的同時,另一輛轎車無聲地滑到了菜市場附近的路口停下。
車窗降下,露出蔣伯封冷峻的側臉。
他剛結束一個應酬,鬼使神差地讓司機繞到了這里。
然而,預想中那個在寒風中埋頭縫補的倔強身影并未出現。
他看到的是一片狼藉的現場,以及幾個警察正在向驚魂未定的路人詢問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