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fēng)依舊呼嘯,警笛聲由遠(yuǎn)及近,周圍是嘈雜的人聲。
但在蔣伯封和沈靜姝之間,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也許有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
蔣伯封的嘴唇幾不可察地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一個字也沒有吐出來。
他只是極其緩慢地、極其艱難地點了一下頭。
動作僵硬得如同生銹的機器。
然后,他極其清晰地、不帶任何情緒地,吐出一個字:
“好。”
說完這個字,他不再看沈靜姝,也不再抱著她,而是將她扶到一邊坐下。
老王已經(jīng)攔下了一輛路過的運貨大車,正焦急地跑過來:“蔣廠長!車攔到了!快!先送你們?nèi)メt(yī)院!”
蔣伯封對老王的呼喊置若罔聞。
他徑直走向那輛肇事后停在路邊、車頭還在冒煙的吉普車。
吉普車的司機似乎剛醒過來,正掙扎著想爬出來。
蔣伯封走到駕駛室旁,猛地拉開嚴(yán)重變形的車門。
里面的司機是個滿臉橫肉的陌生男人。
看到渾身是血、眼神如同地獄惡鬼般的蔣伯封,嚇得魂飛魄散:“你你想干什么”
蔣伯封一言不發(fā),伸出那只沒受傷的手,快如閃電般探入車內(nèi),一把揪住司機的衣領(lǐng),像拖死狗一樣將他粗暴地從駕駛室里拽了出來,狠狠摜在冰冷的雪地上!
“啊——!”司機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蔣伯封看都沒看他一眼,甚至沒有理會自己肩上不斷涌出的鮮血。
他俯身坐進吉普車扭曲的駕駛座,無視方向盤上沾染的血跡和破碎的儀表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