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蔣伯封那雙死死鎖在沈靜姝臉上、充滿了驚濤駭浪的眼睛,以及白玉珠那失魂落魄、妒恨交加的扭曲表情,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無法想象的風暴。
聰聰的身世,這個被沈靜姝用盡一切力氣隱藏了五年的秘密,終于在這個最屈辱、最憤怒的時刻,被她親手撕開,血淋淋地攤在了蔣伯封面前。
最先承受不住是白玉珠。
她哭著跑了出去。
等到哭聲遠去,辦公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聲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蔣伯封一步步走到沈靜姝面前,高大的身影將她完全籠罩在陰影里。
他俯視著她,眼神銳利得像要剖開她的靈魂,聲音低沉的充滿了刻意的鄙夷和冰冷的否定。
“沈靜姝,為了攀附,為了讓你和那個野讓你兒子過上好日子,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種下三濫的謊話都編得出來?”
他刻意加重了“野種”的前音,卻又在最后關頭改了口,仿佛連這個詞都嫌臟了自己的嘴,“你以為,我會信你這種女人的鬼話?做夢!”
沈靜姝抬起頭,臉上毫無血色,唯有那雙眼睛,燃燒著破釜沉舟后的最后一絲火焰。
她沒有回避,也沒有被他的話語激怒,只是用一種近乎死寂的平靜看著他:“信不信由你。蔣伯封,聰聰是不是你的種,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最后那句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中了蔣伯封內心最隱秘的角落。
他胸腔里那股被強行壓下的驚濤駭浪,因這句意有所指的話而再次翻騰。
他比誰都清楚?他清楚什么?
清楚那個孩子看自己時,那偶爾一閃而過的、讓他心頭莫名悸動的熟悉感?
清楚那眉眼輪廓間,那揮之不去的、如同鏡中倒影般的隱約相似?
“荒謬!”蔣伯封猛地甩開這荒謬的聯想,仿佛要甩掉什么臟東西。
“沈靜姝,收起你這套把戲!現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再敢胡言亂語,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