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周雨晴被帶到中軍大帳。帳內陳設簡樸,正中一張大案幾上鋪著軍事地圖,兩側書架堆記竹簡。蕭景珩端坐主位,左側站著李肅,右側則是軍師徐臨——一個眼神銳利如鷹的中年文士。
周姑娘,請坐。徐臨微笑示意,態度和藹得可疑。
周雨晴警惕地跪坐在客席,雙手交疊放在膝上。
聽聞姑娘醫術高明,救活了不少重傷員,連張醫正都自愧不如。徐臨捋著胡須道。
略懂皮毛而已。周雨晴謙虛道。
徐臨突然話鋒一轉:姑娘所用醫術頗為奇特,不知師承何處?
家學淵源,父親游歷四方,收集各地醫術精華。周雨晴按照之前編造的故事回答。
哦?徐臨眼中精光一閃,姑娘昨日提到發炎一詞,可是指瘡毒發熱?老朽博覽醫書,卻從未見過此說法。
周雨晴暗叫不好,表面保持鎮定:是家鄉土話,讓軍師見笑了。
徐臨不置可否,又接連拋出幾個醫學問題,有些甚至是故意設下的陷阱。周雨晴憑借現代醫學知識一一應對,但越答越感到對方在試探什么。
姑娘見識不凡,徐臨最后意味深長地說,尤其這細菌致病說,與古書所載瘴氣論大相徑庭,卻頗有道理。
蕭景珩一直沉默旁觀,此時突然開口:周姑娘,你可認得此物?他從案幾下拿出一個木盒,打開后露出一塊青銅碎片。
周雨晴心頭一震。那碎片上的紋路與她玉佩上的極為相似!她強自鎮定:沒見過。
是嗎?蕭景珩緊盯她的眼睛,這碎片出土自永寧年間的古墓,與你那日所穿衣物上的紋飾頗為相似。
周雨晴心跳加速。她根本沒注意自已衣服上有什么紋飾,但永寧二字確實刻在玉佩上。這是巧合還是
將軍,徐臨插話,老朽聽聞西域有奇人,可通曉未來之事。周姑娘言行奇特,卻無惡意,或許
荒謬!李肅忍不住打斷,軍師莫不是信了那些神鬼之說?
蕭景珩抬手制止爭論,對周雨晴道:無論你來自何方,救了我軍將士是事實。即日起,你正式擔任軍醫,負責重傷營。但記住,他眼神銳利,若有二心,定斬不饒。
周雨晴松了口氣,行禮退出。走出大帳,她才發現手心全是冷汗。徐臨顯然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而那塊青銅碎片更是個危險的信號。
回到傷兵營,周雨晴發現俘虜們都不見了。
他們呢?她急切地問助手。
將軍下令押送后方,不殺了。助手小聲道,姑娘真是神人,從沒人能改變將軍的決定。
周雨晴怔住了。蕭景珩竟然采納了她的意見?這個發現讓她心頭涌起一絲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