雋武點頭,“本官正有此意,召嫌疑人陸睿前來,比對手印。”
“不準!”秦尚書令厲色制止,陸玉雋武二人等待,等待他制止的理由。而秦尚書令一時沒說出個什么,雋武道,“尚書令可有什么難處?”
秦尚書令咬牙瞪眉,“青州令史已然將冊案完成,無需再次驗尸,免我孫兒地下不安。”
這理由實在蒼白,不能說服京兆尹。
雋武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試圖說服秦尚書令,“召嫌疑人陸睿前來。召官署令史前來。”
“既然都在此了。那便將昨日暫停的案子接昨日所證再開。”
余回的尸體被挪到了廷審所。
青州令史,安門里官署令史,西門里官署令史皆在,圍于尸體前。
“為確保驗尸結果統一,本官借來了西門里官署令史,三人輪換出驗尸冊案,不可互相交流,以便比對死者死因。”雋武道,“青州令史先來。”
青州令史遲疑地看向秦尚書令,而后挽起袖子穿戴好衣服。
善舟也到了廷審所,好奇又沉重地等待三位令史的驗尸結果。
陸啟動了下,鐐銬發出瑣碎聲響。飛煙在他身側,把他袖子往鐐銬里塞了塞。勉強墊住冰冷沉重的鐵器。陸啟看向飛煙,飛煙笑一笑回望他。
兩炷香后。
青州令史出的冊案與原先的無異。
而其他兩位令史所出的冊案與青州令史所驗的死因截然不同。
“安門里令史封診。死者少年男性,生前無外傷無利刃傷。觀其有長期服藥習慣,內臟微微出血,因血絡瘀滯,致臟腑有內傷。頸上淤痕淺,不及咽喉氣管,為死者死后所附,死因明確為內滯堵絡。”
另一位西門里令史所出具的冊案與安門里官署大差不差。
雋武問,“內滯堵絡是什么意思?”
安門里令史回道,“舊疾所致。小公子雖一直在用藥維持,但似乎近期并未壓制住,若是能提早看醫師,許能緩解。”
雋武又問,“你說死者頸上淤痕非生前所傷?”
“正是。”
他又問西門里令史,“你所驗也是如此?”
西門里令史點頭,“正是。”
雋武淡淡掃向青州令史,“為何你所驗的死因與他人不一致?好大的膽子,竟敢造假,戲弄于本官?”
青州令史慌張跪下,“奴才不敢,奴才……”他眼神求助秦尚書令,秦尚書令臉色難看,“令史驗尸水平不一,有些差距也并不少見。”
本朝令史地位低下,也沒有系統的學案統一,還處于摸索狀態,且民間認為與尸體打交道并不是什么正經之事,故而令史大多出身低微低下,水平差距也很大。
雋武常辦案,清楚這些事,沒有繼續追責青州令史,只讓他起身。
而一輛華車緩緩停在官署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