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雖貿易繁盛,但同樣邊境環境荒涼少人,幾十里一個驛站。
甘食其帶了兩個陪同之人,天一亮便出了驛站,駕馬往通往車師的道路去。
漸至深秋,清晨,西域荒漠的風格外冷冽。御馬而行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攏緊了頸上的風領。
“甘大夫,按路觀圖走,咱們能碰上安王說的胡奴軍隊嗎?就算碰上了,咱仨那不是羊入虎口嗎,人一刀給咱剁了怎么辦。”左侍從道。
“你傻嗎,咱肯定不能直挺挺上去攔住軍隊問啊,等他們停下來駐扎的時候,我們找個小兵給點錢給點東西一問不就行了。”
“甘大夫,是這樣嗎?”右侍從問甘食其。
甘食其作為諫議大夫,此次身負重任出行,心頭自然也慎重。他點點頭,“是這樣,我們只做打探遞消息。還是低調些最為穩妥。”
他拿出朝廷給出的觀圖看了看四周路形樣貌,“往這里走。已經不遠了。”
馬蹄腳踩風沙,一路疾奔。將要擦夜前,已經遠遠的地看到長龍一般的騎兵軍隊。在荒漠中不緊不慢地移動。
“甘大夫,前面應該是胡奴軍隊了。”左侍從勒馬,回首望向甘食其。甘食其道,“慢慢在后頭跟著,看這速度他們應該不著急回返。夜間必會找地方駐扎。”
入夜。
果然如甘食其所說,胡奴軍隊在行進了大約兩個時辰后停下來,拿出幄帳扎營休憩。
甘食其瞄了一眼地勢,帶著兩個人找了一處最近的水源靜候。荒漠中水源有限,軍隊駐扎必定會靠近水源以供己用。
果然,火堆架起來后,有稀稀散散的胡奴士兵來溪邊取水,充盈自己的行囊袋。
他們用水袋裝滿水后,又用一種中原很少見的皮袋,大概是獸皮一類的東西,非常方便收納,展開,裝滿水已經類似水桶一般的容量,一手提一桶。
水取的差不多了,這會溪邊只剩一個提桶士兵。甘食其望了一眼遠處的火光,帶著人走出去。
甘食其上前小心一拜,試探著問,“使君,打擾使君,請問軍中最近有大魏將士嗎?”
胡奴這次打了勝仗,若是俘虜了大魏人,定然是大庭廣眾之下,不是什么隱秘行動,尋常普通士兵不會不知道。
左右侍從都是懂胡奴語的,把甘食其的話翻譯給胡奴士兵聽。
那個胡奴士兵謹慎打量幾個人一眼,剛要喊人,甘食其已經把金餅拿出來塞到了他手里,“一點心意,不成敬意,使君拿去喝酒。”
金餅不管在中原還是中原之外,都是通用的錢物且保值,尤其在這種軍隊里,越值錢的東西越好藏才最重要。
那胡奴士兵掂了掂手中的金餅,點了點頭,說了幾句話。
右侍從臉色不大好,說了幾句話,胡奴士兵如實回答。
兩個是從聽完后面如土色,甘食其有些急,“怎么,他說什么?”
右侍從猶豫一下,道,“他說,有……”
“他說……軍中有一個大魏人,已經升為左骨都侯,在軍中訓練新兵。”
“我問他,那個大魏人叫什么,他說不知道全名,只知道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