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鋼筆,我再也沒見他用過。
從高中到大學,再到研究生。
我像個甩不掉的影子,亦步亦趨地跟了他十二年。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沈既白的“小跟班”。
他也習慣了我的存在。
習慣了我在他打籃球時遞上礦泉水。
習慣了我在他需要資料時第一時間整理好送到他面前。
習慣了我永遠仰視著他的目光。
一次同學聚會,有人開玩笑問他我是誰。
他喝了點酒,手臂隨意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像是在展示一件所有物。
“葉知微啊,我的小跟班,都跟了我快十年了吧?”
他對著我笑,那種笑里帶著施舍。
“你說是不是啊,知微?”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
2
我的臉漲得通紅,只能低下頭,用喝酒來掩飾自己的窘迫。
“是啊?!?/p>
我聽到自己蚊子般的聲音。
那時候的我,甚至覺得這種被他當眾調侃,也是一種變相的“寵溺”。
現在想來,真是卑微到了塵埃里。
這樣的日子,在我讀研究生的第二年被打破了。
林鳶出現了。
她是沈既白表哥的未婚妻,一個從國外回來的藝術家。
她第一次出現在我們面前,是在沈既白的生日派對上。
她穿著一條剪裁得體的長裙,氣質出眾,談吐優雅。
她會畫畫,會彈琴,會說四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