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過年那幾天,家里靜得過分。
父親飛歐洲開年會,管家和保姆都回鄉過年,整棟宅子只剩她和江諧。
江瑾本來沒放在心上。
江母從她有記憶以來就住在療養院,又在她很小的時候便過世了,江父常年出差應酬,她早就習慣了獨處,也不覺得過年有什么好熱鬧的。那天夜里,她窩在沙發上追劇,開了兩包薯片,喝了杯冰可樂,第二天一早醒來就開始發燒。
偏偏還撞上了例假。
她痛得縮在床上一動不動,手機沒電,連喊人都覺得麻煩。
她本打算忍一忍就過去。
但沒想到那天傍晚,江諧敲了敲她的房門,聽她應了一聲便推開了她的房門——手里拿著剛燒開的熱水袋,還有一碗用電飯煲煮出來的蛋花粥。
他說:“江瑾,喝一點吧,不然胃會難受。”
她頭發亂糟糟,臉頰燒得通紅,眼睛都睜不開,只聽見他腳步輕輕地在地毯上移動,把水袋貼到她肚子上,又小心用毛巾墊著。
那一刻,她沒力氣拒絕,也沒理由拒絕。
江瑾不記得那兩天自己說了什么,只記得房間里一直有腳步聲和被子被掖好的感覺。
他沒說過“你需要我”這種話,只是她每次醒來,他都在。
有時候他就坐在窗邊椅子上看書;
有時候她喊不出話,他就遞水過來;
有一次她半夢半醒地翻身,聽見他在關空調,動作極輕,像怕驚動誰。
江瑾很久沒有這樣被照顧過了。
自從母親去世以后,她習慣了自理,也不太信任別人靠得住。
可江諧這次,從頭到尾沒問她一句“你還好嗎”,也沒說“你太累了”——
他就只是安安靜靜地“做”。
她最受不了這種不吵不鬧、卻又無孔不入的好。
等她終于退燒的那天晚上,她喝了口溫水,窩在被子里突然開口:
“江諧。”
他正要走,聞聲停下腳步:“嗯?”
她輕輕x1了下鼻子,小聲道:
“你還挺像哥哥的。”
江諧沒說話。
她也沒再說什么,只是側過身,把被子往上攏了攏。
她以為自己只是隨口一說。
可那天晚上,她睡得特別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