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骨
醉仙樓的招牌只剩半邊,“仙”字早被風(fēng)雨蝕去,剩下個(gè)“醉”字斜吊在屋檐下,像醉漢耷拉的腦袋。
王方踹開(kāi)后廚的矮門時(shí),案板上的豬頭正瞪著他,豬眼里插著三炷香,香灰積了寸厚——有人在這里祭拜過(guò)。
他掀開(kāi)灶臺(tái)下的青磚,露出黑洞洞的地窖入口。
霉味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lái)。
階梯很窄,只容側(cè)身而下。王方左手持火折子,右手按在“吞影”劍柄上,劍鞘里的黑劍微微震顫,仿佛嗅到了什么。
下到第七階時(shí),火光照亮了地窖全貌——
四壁釘滿鐵鉤,每個(gè)鉤子上都掛著一張人皮。
人皮很完整,從發(fā)際線到腳底,像晾曬的衣裳般輕輕晃動(dòng)。最舊的那張已經(jīng)發(fā)黃,最新的還在滲血珠。
王方數(shù)了數(shù),正好四十九張。
地窖中央擺著口青銅棺材,棺蓋上刻著北斗七星,每顆星位都嵌著枚透骨釘。
釘子的排列,和他肩上的七枚釘疤一模一樣。
棺材里傳出“咚”的一聲悶響。
像是有人在里面翻身。
王方劍尖抵住棺蓋縫隙,正要發(fā)力,棺材突然自己滑開(kāi)半尺!
一只蒼白的手探出來(lái),指甲涂著鳳仙花汁。
“阿繡?”
王方剛要上前,那只手猛地抓住他手腕——觸感冰涼滑膩,根本不是活人的手!
棺材里坐起的確實(shí)是阿繡的臉,但脖子以下纏滿紅線,每根紅線都連接著墻壁上的人皮。
她睜開(kāi)眼,瞳孔是渾濁的白色:“王大哥……快走……”
話音未落,四十九張人皮同時(shí)鼓脹,像充了氣的皮筏般朝王方撲來(lái)!
第一張人皮纏住王方左臂時(shí),他聞到了熟悉的沉香味——是父親生前用的熏香。
這張皮,是王家老管家的!
(請(qǐ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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