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片真正的雪花飄進門檻,銀狐大氅上竟不沾半點雪痕。
堂廳突然亮起來——不是燈籠,是女人們見到她時都會黯然失色的那種亮。
可若細看,她鬢角簪著的銀簪尖端,正緩緩滴落一滴紅。
“女兒紅?!彼诹徸雷拢獯箅r露出腰間玉牌。
牌上無字,只刻著半朵梅花。
柳墨的斷劍突然發出蜂鳴。
不是劍吟,是劍鞘里那三寸青鋒在震顫。
阿雪低頭斟酒,簪頭梅花在桌面投下淡影,恰好罩住柳墨映在墻上的影子。
老周送酒時踩到了什么。
低頭看,是只死透的寒鴉,左翅被利器齊根削斷。
他銅煙鍋里的火星“啪”地爆響,有截煙絲落在鳥尸上,瞬間燒出個“七”字形狀的焦痕。
“聽說七殺堂的判官筆,”柳墨突然開口,“最近喜歡在死人身上留記號。”
(請)
n
銅煙鍋
他說話時盯著阿雪執壺的手——那雙手正在做件極矛盾的事:左手將酒斟得快要溢出來,右手卻用簪尖在桌面刻著分毫不差的直線。
阿雪笑了。
她笑時眼尾會先彎,然后才是嘴唇。
“柳公子可知道,斷劍為什么比完整的劍更危險?”
銀簪突然挑起酒壺,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劃出弧線,恰好落進柳墨的酒杯,“因為”
簪頭梅花“?!钡刈采媳兀皼]人看得清它要刺向何方?!?/p>
屋頂傳來瓦片滑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