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爸爸當即賞了她一個腦瓜崩,摁著她在沙發上看了一個小時的貧困山區紀錄片,教育她“說話之前先過腦子,以免以后出門被別人套麻袋打”。
安洛洛小朋友捂著腦袋,特別委屈:“可是我真的很想體驗春運嘛!我都沒玩過這個東西,但大家每年都玩,為什么我不能玩呢!”
爸爸:“……”
爸爸:“行。”
然后他在工作日的早晨八點帶著安洛洛進了首都最大的地鐵中轉站,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安洛洛小朋友深刻地反省了自己的錯誤。
擠擠樂一點也不好玩,這就不是“玩”。
她辮子散了、裙子皺了、呼吸喘不上氣了,連自己完美漂亮的小臉蛋都要被擠扁了。
爸爸全程沒有給予她任何幫助,即使她亮晶晶的小鞋子被踩扁,他也依舊抱著手站在她旁邊,看著她被夾在人群小縫里擠來擠去,堪稱冷眼旁觀。
……安洛洛小朋友覺得,爸爸此舉多多少少有點私人情緒在里面。
“每個需要奮力擠地鐵擠火車擠春運的、沒那么有錢的人都會在聽見你那段話時產生一點私人情緒,”爸爸把她救出車廂后是這么解釋的,“洛洛,因為你是我的女兒,所以我在旁邊守著你只讓你體驗了一站路、三分鐘,爸爸還是很心疼你的。”
安洛洛:“……哦。”
她懵懵地點了頭,覺得這么一解釋,很合理,爸爸的確很心疼自己啊。
等到很久很久以后,她認識了一個戴著白斗笠的同齡小朋友……
安洛洛小朋友才意識到,不是的。
爸爸他就是故意報復。他報復心可強可強了。心眼可小可小了。
——綜上所述,安洛洛小朋友在學校中從未意識到自己是金光閃閃的“首富之子”,她普通且自然地接受老師批評,和同學一起做衛生,作為數學課代表管理班費時,還會在籌備班級元旦晚會時核算成本、比對價格、最終設計出一套性價比最高的班級布置方案——
與其多花十五塊班費購置成品燈籠窗花,不如花四塊五毛錢購買彩紙,然后把“這些紅紙全部剪出不同的漂亮窗花造型”的加工任務交給爸爸。
這不是尋求家長幫助,這是合理運用資源,安洛洛不會讓爸爸成為免費幫工的,她會用“爸爸最好”“爸爸超棒”與幾個臉頰親親購買他的勞動。
因為她是一個優秀的數學課代表,哪怕每周零花錢以五位數計,規劃管理那幾十塊的班費也是她作為班級課代表的職責。
至于學校規定的早讀,早讀在幾點她就必須在幾點進教室,媽媽也不會給學校捐幾棟樓就為了給女兒隨意遲到的特權。
一向不怎么在乎規矩的媽媽如此,看重規矩的爸爸就更嚴格了。
——所以,今早,當安洛洛小朋友在父母的大床上醒來時,她還有點懵。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零三分,她不僅沒有坐在教室里上課,還翹著頭發光著腳,初醒的意識迷迷糊糊的。
一只媽媽躺在她身邊,摟著她埋在被子里睡得呼哧呼哧響,感到她動彈后還嘟噥了一聲,什么“還早,陪我再睡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