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洛洛?別難過啦,
不就是多了篇懲罰作業嗎?”
同桌王春燕推了推她的胳膊。安洛洛特意支起的頹喪臉被推歪了。
“……好啦。一次遲到而已,
沒關系的……”
一次遲到。一次遲到而已?
安洛洛悲憤地放下胳膊,
瞥向老師——正背過身在黑板上寫字——便重重錘了一下課桌。
“我原本!今天!不會遲到的!”
這是大課間前的最后一節課,
而且大課間已經開始兩分鐘了,走廊上的喇叭正高聲播報集合早操的前奏樂,
教室紀律也被影響得很喧鬧……臺上寫字的老師其實正額外拖堂,她急著用粉筆把這堂課的最后幾個要點抄上黑板,也顧不上后面小學生們嘰嘰喳喳浮動起來的氣氛。
所以王春燕才敢在這時推同桌說小話,安洛洛才敢捶胸頓足表示情緒。
“今早是你媽媽送你來的吧?”
安各開的跑車與身上的衣服首飾——乃至她本人——都過于顯眼、奪目了,王春燕很難不注意到。
安洛洛的媽媽就像是一則江湖傳說,只聞其人不見其身,但有一點,大家是肯定的。
安洛洛媽媽堪比一位電影里的賽車手,有她在,安洛洛不可能遲到。
——說來也怪,安洛洛明明是個出門前愛拖拉磨蹭的性子,卻偏偏不愛上學遲到,哪怕急速狂奔也要定點沖進課堂,雖然她經常氣喘吁吁趕在早讀鈴前跑進教室,但她一整個學期也沒遲到過一次。
或許是因為做不良時也堅持全勤出席課堂的某豹豹……哪怕通宵打架也必須七點二十背上書包狂奔去學校……
然而,由媽媽曾堅持了整個學生歲月的全勤記錄、女兒也從幼兒園堅持到小學第一學期的不遲到履歷——
今早,破天荒的,出現了污點。
安洛洛小朋友遲到了。
平生第一次遲到。
遲到了五分鐘!!
“……洛洛,沒關系啊,班主任也說了,念在你是第一次,懲罰作業不需要家長簽字,抄上三遍交給她就好……”
一點也不好。
講臺上的老師放下粉筆,開始催著他們排隊去操場做操,安洛洛臭著臉跟在大部隊后。
她和王春燕的學號不在一起,所以她輕易地略去了朋友擔憂的眼神,拖拉著步子,遠遠墜在最后方。
遲到。
一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