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配合自己工作了,總不能說“我潛伏在這里是為了等待子時會從宴會廳噴泉池里冒出、吸取賓客魂魄的妖物,而且我懷疑它有同黨早已奪得人身藏在宴會廳里,所以才要拍照甄選”……
最終只好含糊表示:“我是個偵探,你知道的。”
安各:“……”
安各心想我知道個豹豹頭,你這個破工作到底有什么做下去的必要,我分分鐘能賺到百萬上下了可我對象還要趴在草叢里喂蚊子當狗仔,幫著原配拍出軌小三照幫著明星對家拍緋聞照,這種工作哪里創造社會價值了,你哪怕是大街上掃地的我都要稱贊一聲“老婆是優秀的環衛工作者為社會做貢獻了”啊??
更別提他那一身堪稱“金光閃閃”的簡歷,三個理化類的博士學位,干什么不好非要干這種破工作……
但她到底沒有跟他立刻吵起來,一次倒車差點碾到自家老婆身上,實在是太嚇人了。
安各被嚇得心里噗通噗通跳了好久,然后又折回宴會廳打包了點心和飲料,硬是把老婆扯上自家車,給他吃的喝的讓他坐好,美劇里蹲點還有熱狗甜甜圈呢,憑什么他老婆只能埋在草叢里吹冷風啊。
洛安不好拒絕,本想著等她離開就再下車埋伏起來,可妻子硬是不走,熄了車燈坐在駕駛座上,說要陪他蹲完點一起回去。
其實她剛應酬結束也累得很,所以撐了兩小時就撐不住睡著了,后半夜洛安偷偷翻出車窗去捉了妖,再翻回來開車送她回家,她迷糊中睜眼問他“工作結束了嗎順利嗎”,他只能把相機里幾張似是而非的照片遞過去給她瞧,妻子便再次加深了“這破工作累得要死就是為了幾張破照片”的印象。
……好吧,主要也是因為妻子太懷疑,洛安最后才把工作的據點改造成了“偵探事務所”。
反正就他和師兄偶爾用用,重要的法器他們也不放心擺在據點里,用來羅列基礎的紙質資料正正好。
況且,這層樓這間房,其實是他出錢買下做據點的,師兄在里面沒投資任何錢,所以不占任何“股份”……誰讓裴岑今熱愛看球賭球還運氣不行,花錢大手大腳,報酬到手后基本月光,和踏實攢錢的洛安不一樣。
所以洛安想怎么改銘牌、想怎么建辦公室,不用征求師兄意見,后者也不在意這些。
不過,按新時代的規矩劃分,擁有這間事務所產權的洛安其實是“老板”,裴岑今是老板的打工仔……
但他們師兄弟相處多年早已形成習慣,做委托時裴岑今負責幫他治傷,做前期準備時也主要仰仗親和力與交際能力更強的裴岑今在外走訪,洛安做調查主要是陰暗宅在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或打打零工陰暗蹲點……
所以師兄對他的態度,還是大哥看弟弟,長輩看晚輩的。
洛安再怎么恐嚇、欺負、報復師兄,師兄頂多是抗議、逃跑、不搭理,怎么也不可能以打工仔對老板的態度反過來“討好”他。
如今洛安正背對著窗戶梳理桌上的調查資料,裴岑今則坐在他正對面——
太陽直射過百葉窗,他那張臉擠出一個特別討好的笑來,在條紋式金光下格外凸顯。
“師弟,你繼續說吧繼續說,專注手頭資料專注工作啊,正經事最重要,千萬別想有的沒的。”
洛安:“……”
這很反常。
洛安立刻放下資料:“你背著我做了什么虧心事?”
裴岑今:“……沒,沒啊。師弟,我就是看你專心工作挺辛苦的……你口渴不渴,我給你泡杯茶吧?”
洛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水池。
事務所一般只有他會時不時洗茶杯泡水喝,師兄連水壺把子都沒提過,那只結著咖啡漬的水杯早就不用了,只用一次性紙杯喝水。
架上的茶葉也是他親自購置的,現在師兄突然主動表示要泡茶給他喝……洛安狐疑道:“茶里有毒?”
裴岑今:“……想什么呢!你親師兄怎么會謀害你!再說了你一只鬼也毒不死!”
尋常人是毒不死,但專修煉丹、又以我為重點病例治療多年的你就說不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