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每次看那些人半果或全果著靠近她“展示魅力”,都覺得辣眼睛。
她的確喪偶了,但又不是變瞎了。
當然,精心修飾、做過調查、有自信來爬首富床的男人,也絕不可能“平庸”“丑陋”,雜志男模、落魄少爺應有盡有,伺機勾引安各的男人沒一個差勁,哪怕是胡順,那張奶狗臉放在娛樂圈也是能吸一大波媽媽粉的。
但是安各的第一個男人是洛安。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胃口眼光養得極其刁鉆,之后放眼望去全是凡夫俗子,完全咽不下嘴。
安各從沒有“我要為丈夫守寡”的想法,她其實認真考慮過要不要再發展一段情感關系,單純解決成年人生理需求的也行,甚至也在朋友的催促下嘗試過幾次相親……她一大好的有錢青年干嘛喪失快樂的夜生活呢……
可是,真的看不上。
談感情,這個不夠溫柔謙和,談需求,這個身材太差沒興致,談相親,對方盡想著討好洛洛做繼父分她財產,眼底的算計太鮮明……反正哪哪都不好。
再沒人能入她眼。
安各告訴自己,沒關系,你內心的確是要追逐自由的,也不可能為一個死人守著,但總不能勉強自己和看不上的男人一起吧,這是兩回事。
回絕其他異性,不是因為顧慮那個人,只是我看不上他們而已。
于是那幾次淺淺的嘗試立刻終止,淺薄得安洛洛完全不知道媽咪曾經動過給她介紹“媽媽男朋友”的念頭,淺薄得連洛安也不知道……
當然,如果知道了,他也不會有什么感想。
安各怎么可能有“為亡夫守身”這種腐朽思想,純陽之體天生欲望強烈,她又是個貪戀美色的人,天涯海角到處談生意,難免遇見誘惑……
而七年中,他除了那棟房子,哪里也去不了,也窺探不到。
誰知道有多少人。
……不過洛安早說服了自己不去深想。
雖然他不相信妻子會守寡,但她是個慣會權衡利弊的聰明人,外面男人的風險大于美色,她不會輕易動手發展下一段關系,除非遇見了比他容貌更優秀的人。
他多少對自己的臉有點自信。
而且他知道安各畢竟還是個很好的媽媽,她非常疼愛洛洛,工作結束后也會盡可能抽時間陪女兒,不會有空閑真正和情人發展關系的。
這么揣測一位單身的職場母親“沒有發展私人感情的空閑”或許有些卑鄙,但他……卑鄙就卑鄙吧,不想去猜測另一個可能。
他固然是個性格差勁、心胸狹隘的人,卻也知道輕重緩急,關鍵時刻還是很信任妻子的,不會鉆那些牛角尖。
洛安信任她的家庭責任感,她的奮斗精神,她的事業心……所以愿意撇除那點陰暗的懷疑,信任“她不會在出差時有別人”。
今天也同理。
洛安當然知道她只是在試探那個舉止異常的男人,原本也沒想那么計較,只是打算輕輕敲打幾句——探聽情報可以理解,但下次,盡量避開點肢體接觸,嘴上說幾句調戲話就夠了。
而且,裝出拈酸吃醋的模樣,也能分散她對那只“白斗笠小朋友”的注意力。
不過,當他急匆匆調來行李,恢復狀態,又裝作“等候多時”的模樣,接近了等在終點的李欣童時……
“啊,老板竟然能帶你一起出來旅行?……抱歉,抱歉,我以為先生你這趟沒和老板一起,因為老板說她帶著女兒來的……哈哈,而且我之前聽綠海那邊的人說,老板是帶著一位小情人……”
是嗎。
原來自己對外的立場早就失去了“丈夫”身份,成為“露水情人”的其中之一,她的秘書甚至因為“他還留在安各身邊”感到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