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不好。
自詡全家第一的小老虎最討厭什么呢,被別人嫌棄不聰明,跑步沒有拿第一,全勝記錄里出現了唯一一個洗不掉的敗績——
她!討厭!這唯一一次遲到!
明明媽媽頂著爸爸的目光也盡可能快速送我過來了,明明我跨進校門的時候離早讀還有十分鐘呢,明明……
安洛洛踢著臺階上的小石子。她忿忿地把那顆石子用鞋尖踹得很高。
“喂。”
——小石子彈在某個人的褲管上,安洛洛頓住腳,抬起頭。
不知不覺間,操場上的音樂和同班同學們,已經變得很遠很遠了。
她單獨站在樓梯上。
而齊樂平擰著眉停在她面前。
“喂。你。安洛洛對吧?你跟我過來。”
六年級的男孩在一年級的女孩面前仿佛一座鐵塔,更別提他此時正叉著腰,刻意仰著脖子,站在一面帶有窗玻璃的樓梯平臺上堵她——上午的陽光從操場穿過窗戶,完全灑在了他背上,把齊樂平的身影烘托得格外高大。
安洛洛幾乎被他投下的背影完全淹沒了。
但她依舊臭著臉,撇著嘴,站沒站相地歪著肩膀。
她今天多了一次遲到記錄。她心情特別不好。
“你想干嘛?”
安洛洛小朋友直接抬腳踢起地上那枚石子,目標特別明確——再次踢在齊樂平膝蓋上。
語氣兇而冷漠:“你擋我光了。走開。”
齊樂平:“……”
如果撇開背光的影響細瞧,就能發現,齊樂平的眼神此時甚至帶著一絲恨意。
但他余光落在安洛洛剛踢過石子的球鞋上,還是抽抽眉,忍了。
“……你跟我過來,我們私下說。”
安洛洛翻了個白眼:“憑什么?”
憑什么?
如果這里不是學校,如果不是周圍隨時可能出現老師同學……齊樂平真想伸手抓她。
我來找你麻煩,沒看出來嗎,還敢這么對我說話?
……可惜,他只敢在心里想想。
實際上,齊樂平只是緊緊懷抱著胳膊,那是一個用于自衛的姿勢——然后他很僵硬地咧開了一個笑,往旁邊挪了挪。
“這就不擋光了吧……我找你是因為一件很重要的事。關于你媽媽的。你媽媽是姓安……叫安各,對吧?”
她的確記得,這個齊樂平的爸爸,姓戚,是曾經纏著媽媽說過話的奇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