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都買了,
媽咪想請個相聲演員來當新聞主持人,
改造一下播報風格。你說呢?”
“行啊……”
“算了算了,
專業不對口也不好。轉臺看相聲嗎,洛洛?”
“隨便啦……”
安洛洛吃完了手里的吐司,
她索性把腦袋趴在了桌上,長長地嘆了一大口氣,低在頭發像是蔫下去的絨毛。
她今天并沒有梳出可愛的發型,而是扎著一條很樸素的馬尾辮,只是用黑色發圈隨意地綁了綁,也沒佩戴任何發卡頭飾,那根辮子的角度甚至還有點歪斜——一看就是小朋友自己對著鏡子努力綁出的杰作。
就像莫名沖著電視機煩躁的媽媽,這位愛美的小朋友同樣沒什么心情弄發型。
在這個時間段,她們倆都沒什么心情,剛剛不過是沒話找話而已。
捧著從超市買來的吐司面包,喝著紙盒狀的飲料,隨隨便便地對付著自己的早餐與發型,不管是電視機里滾動的新聞還是外面水洗過般晴朗的天空,都不能驅散餐桌上的陰影,要問為什么——
“總體傷勢差不多了,”用毛巾擦著手,裴岑今從客廳后走出來,“不出意外的話,大概再過幾個小時,他就能恢復意識……”
安各面無表情:“差不多?”
安洛洛癟了癟嘴:“大概?”
裴岑今:“……”
不知為何,他往后退了兩步,有點咽口水的沖動。
等等,你們以為救一個反復橫跳左右分身不僅在重傷時抽出魂魄還把軀體用不成熟的法術一分為二的家伙很容易哦??更何況那家伙在這么干的同時懟上了古代陰煞、乾坤法器,最終還被天道意識爆完了自己幼年體深處埋伏的炸彈,耗費魂魄又驅開白霧里的鬼影與毒氣——
重傷患自己作死我就是抓著萬靈藥追著他跑也沒用啊?我能縫縫補補地在兩天內把他的意識重新弄清醒已經很不錯了!
……然而,身為可靠的大師兄,裴岑今成熟地咽下以上一系列咆哮吐槽。
反正面前這兩個,一個是只見到他突然變作虛影消失的小孩,一個是只看護了他昏迷軀體的唯物主義大人……那家伙耗費心血拼盡全力要護好的東西,終歸還是成功護好了。
那就沒必要詳細闡述傷情由來徒惹擔憂,反正,都能慢慢治好的。
……再說了,這也不是他該坦白的破事,事前就達成共識了,他只負責治傷。
事后善后該由那家伙全權負責,他可還欠著自己十頓宵夜呢。
裴岑今又揩了揩手里被血浸透的毛巾,將它投入旁邊的熱水桶里。
“快的話,或許不到一小時就能蘇醒。等他醒了,就不會再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