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安各徹查時細致入微,那些疑點不可能被發現。
多疑如安各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做得天衣無縫,她派去的人即使把垃圾桶里的票據單翻出來也拿不到直接證據,她只能按照自己懷疑的方向猜測其中的聯系。
可如果,這些人的死亡由洛梓琪提出可疑……
“果然是玄學界里的人,用了些非科學手段?”安各問道,“類似以命換命的交易嗎?”
洛梓琪幾乎被她的敏銳嚇到了。
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能憑借一大疊醫院診療單猜到這個結果……
“是的,”她抿抿嘴,“這也是我近日留在首都的原因。這是一樁與玄學界監管局牽扯的連環殺人案,他們委托我追查到底。”
安各立刻沉下聲:“我的丈夫不會涉足任何殺人事件,不管他是否具有犯案的能力。”
洛梓琪:“……”
洛梓琪:“我知道,你別急,他當然不是這樁案子的兇手。”
再怎么破爛,弟弟還是很有“天師”職業操守的。
雖然但是,他也不能算是沒涉足過兇案啊……你結婚后這些年之所以這么安全,是因為所有試圖來綁架謀殺你的家伙們,下場基本……咳。
“這也是我必須找你談一談的原因,”洛梓琪輕咳,“我相信他多多少少是個守秩序的人,但他在監管局那邊……前科較多,所以,已經被列為了第一嫌疑人。再加上昨夜發生在開發區的爆炸案……”
安各斬釘截鐵:“他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不,昨晚發生的爆炸案,就是他干的。
幾個德高望重的天師紛紛到監管局指控他,表示昨晚親眼看見他跟一只血紅色的厲鬼在鋼鐵廠撕咬了一大架,雙方掉進燃爐里完全怨鬼化——紅衣女鬼幾乎用長指甲把他捅成破洞篩子,而他撕了對方一只胳膊一只腿,打到最后兩只鬼都殘缺不全、鮮血淋漓。
最后那只鬼要逃,他卻還不松手,追上去撕碎了紅衣鬼身后跟隨的、一只編著兩條麻花辮的小女孩。
——問題就在這里。
那個小女鬼身上很詭異,是幾乎沒含任何怨氣的魂魄,幾位老天師便紛紛咬死說“那是無辜幼童的魂魄”……如果說他和紅衣女鬼互撕的行為能解釋為“打斗”,不依不饒撕了那只小女鬼,就與“虐|殺”沾邊了。
起碼,在監管局看來,一只陰煞撕碎了一只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無辜幼童魂魄,是妥妥的犯罪行為,證明洛安“正逐漸失去理智,滑向墮落的邊緣”。
在這樣的前提下,那幫老天師又開始給他潑黑水,說近日的連環殺人案是他一手主導的交易。
畢竟洛安同樣有違背玄學界規矩、進行人鬼交易的先例——張阿姨的女兒張夢還在監管局病院里接受治療呢,后者一直發出瘋言瘋語,唯一有點邏輯的話是“他害死了我全家”。
反正,按照那幫人的說法,“洛安=一切邪惡事件幕后黑手”,這結論板上釘釘。
所以事情變得很麻煩……洛梓琪今天追蹤洛安在巷子里堵他,也是想把他帶回無歸境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