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破爛!當著父親母親的面仰腦袋看她,顯出很親密的模樣來,他是嫌這個月領的懲罰還不夠多嗎?!
她惡狠狠瞪他一眼,把揚起來的小白斗笠重新瞪垂下去。
然后再轉臉,安撫滿臉擔憂的母親。
“……好吧,好吧,你遲早也要……”
好一會兒后,母親總算松了口,她轉回身給洛梓琪拿了厚實的毛絨斗篷、披肩、小帽子、手爐,又給她備了一大盒的溫熱茶點。
“宗祠里太冷了,受不住就回來找母親,知道嗎?”
洛梓琪敷衍點頭,不遠處父親正在安撫門口吠叫的大狗,而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大狗后方的小白斗笠身上。
他的嘴唇好像都凍紫了。
宗祠族會規定開始的時間很早……他不會沒吃早飯就進山工作了,然后緊趕慢趕過來候場吧?
精神病……
“梓琪,梓琪?”
母親晃了晃她的肩膀,似乎想再叮囑什么,但余光瞥見白斗笠,摁在她肩膀上的長指甲又緊了緊。
母親輕聲在她耳邊道:“這趟跟著你父親好好學,好好聽,別跟那東西走太近,知道嗎?”
那東西。
洛梓琪心里有點不舒服,但對上母親柔和的眼神,她依舊悶悶地點了頭。
“那走吧……”
于是便走了,被裹得一身毛茸茸的洛梓琪提著那沉重的食盒,步履略顯蹣跚地下了臺階,掠過衣著單薄的白斗笠。
母親的目送下,洛梓琪目不斜視,神情冷漠,甚至還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把后者“噗通”一聲撞倒在地。
“哦。”
她頭都沒回:“抱歉。”
父親則皺了皺眉,低頭問她:“梓琪剛才傷到哪里了嗎?”
他又抬頭,語氣溫和不失嚴厲:“你怎么不知道小心?”
“家主,是我不好。”
白斗笠小朋友略顯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剛才似乎是被那一跤撞傷了,背有些佝僂,縮成一小團慢慢跟在他們身后。
男人便不再投去目光,而不遠處倚著門的女人輕笑一聲,打簾回房了。
外面這么冷,沒必要為了看一個工具的笑話呆在這。
裹著毛茸茸的小女孩牽著父親的手走在最前方,而只著一身長衫的白斗笠低頭揣手,近乎畏縮地綴在最后方,不知道是為了抗寒還是為了消減疼痛。
——可斗笠下的眼睛,亮亮的,很開心。
他縮著腦袋偷偷摸了摸被塞進左邊袖子的小暖爐,又摸了摸被塞進右邊袖子的熱飯團,被凍得刺痛的膝蓋似乎也隱隱回暖了。
其他人怎樣全部無所謂,姐姐還待在洛家,那洛家就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