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往后看了看:“酒店房間里就有一張床。雖然我昨晚大部分時間沒待在床上,但還是在它身上趴了一會兒的。”
“抱歉。”
丈夫道歉時總是溫和又禮貌,干凈的眼睛里摻上點微微的歉意,看你一眼又輕輕垂下——所以,哪怕他做了天大的錯事也會被輕易原諒吧。
更何況他道歉的,永遠只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如果回家方便,我不希望你睡在酒店房間。我不想讓你更多的痕跡留在這里,所以想送你回家休息,可以嗎?”
安各:“……”
安各:“那我也說句實話吧,安安,其實我現在能勉強站在地面上都是個奇跡,待會兒可能要麻煩你抱我上車,所以今天別勾引我繼續和你在臥室消磨時光了。”
“……我很抱歉,送你回家后,我還會替你按摩的。半小時?”
安各蠢蠢欲動的色心被“按摩”這個詞清空了有一秒。
安安老婆的按摩技術就和他其余方面的技術一樣好。
對于一位常年加班的工作狂,簡直如獲至寶。
于是他們收拾好東西,一起走進電梯,安各還親熱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這次沒有被推開——再被推開就太不像話了,不是嗎,即使是腦回路總缺根弦的丈夫也不該在這時推遠她。
電梯從頂層一路下降,中途似乎還停了幾下,進來一些人,也有一些人把眼光放在他們身上。
安各大約知道自己抱著人手臂不撒手的行為很顯眼,也大概知道自己身上的裙子沒能完全遮住痕跡。
但她不在乎,誰也破壞不了今天早晨,肆意觸碰對方的感覺實在太棒了,相約一起回家也是。
“叮”
——是電梯門再次打開的動靜,大廳寧靜安詳,數字按鈕的亮光熄滅,陽光正好。
安各知道一樓到了。
她不假思索地說:“我們走吧……”
洛安突然伸手把她摟回身邊:“等一下。”
安各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怎么?有東西忘在房間了?”
——與此同時,電梯廂內其他的客人突然發出極其尖利的尖叫——哭泣——大聲的咒罵——或直接癱倒。
洛安看了看電梯的數字屏幕。
【-44】的字體是鮮紅色的,亮得很鮮明。
洛安掠過門外尸橫遍野的景象,又看了看不明所以的妻子,她的眼睛里只有明媚的晨光,與這個世界敞亮清白的一切。
“你怎么啦?真有東西忘了?不會啊,我們檢查過……”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