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忍住,自家嬌養(yǎng)的寶貝,可不能當做階級敵人揮出拳頭……哪怕身體形態(tài)改變帶來的心態(tài)改變令她分外暴躁易怒、蠢蠢欲動……
安洛洛小朋友:“媽咪的臉蹭起來好舒服——哪怕不用手捏也能蹭出肉乎乎的——”
安各徹底破防了,她用曾經(jīng)踢小季應的氣勢踢出小腿:“不!準!比!我不胖!不·準·再·比!也不準說我肉!”
有什么好比的,你媽咪我六歲半的時候和你能一樣嗎,我可是、可是——
我可是吃垃圾食品長大的啊!!
……平心而論,安家作為首都最有底蘊的世俗豪門大家,再如何薄待安各,也不可能少她吃穿用度,讓她過自己煮飯自己生活、過冬還沒襖子穿時刻被凍得發(fā)抖的窮苦日子。
安老太太最重規(guī)矩,而安各再不羈也是正統(tǒng)的安家嫡系婚生子,第一順位繼承人,身份擺在那里,她還不至于克扣這小孩飯食。
吃不飽穿不暖是不可能的,但要吃得好穿得好,便有難度了。
沒有合格的長輩盯著看管,父母也不會專門為她指定葷素搭配的營養(yǎng)菜譜,更別提安安老婆這樣的,養(yǎng)小孩事無巨細,一日三餐定點定量全部自己燒制,從醬料到蔬菜一律從原材料開始用陰陽眼嚴格審核,安洛洛小朋友想吃一頓垃圾食品都不容易……
沒人會上心照顧小安各,那幾個老仆給她送飯菜也不會追著她喂,再加上她要么上房揭瓦要么野在外面干架要么被罰去跪祠堂……反正那小孩兜里有的是錢,腦子聰明也餓不著,老仆便心安理得地把飯菜丟在一邊去搓麻將,放涼,再扔進垃圾桶。
至于小安各,她的確餓不著,發(fā)怒、揮拳與掙扎反抗都是需要體力的,再加上純陽之體天生欲望強烈,食欲絕不小……小安各很容易就會想吃東西,一吃就是一堆。
沒人管又有錢,炸雞可樂漢堡包,她想吃什么買什么,想吃多少買多少。
今天被臭老太太關祠堂了,生氣,巧克力冰激凌來三個吧;
今天又被那個垃圾親爹扇了一耳光,煩,炸雞配可樂要兩個大套餐好了;
今天終于結束了懲罰禁閉,快一周沒吃東西了吧,餓得好難受,宴會廳那個給楊家小公主過生日的草莓奶油蛋糕還剩半人高呢,吸溜……
季應那個臭屁小鬼,憑什么喊她死肥豬,她才不胖不胖,這叫身體健康,她一點也不胖——氣死我了,啊嗚,心情糟糕就需要多吃紅糖火燒,炫個三份再去炫炸串吧,吃飽了看我去繼續(xù)錘季應!!我要摁著他打掉他的牙!!
……長期暴飲暴食,攝入的全是高糖高脂,又不知道穩(wěn)定進食規(guī)律,要么不吃要么胡吃海塞……
長此以往,小安各只比同齡小女孩胖了一圈,下巴胳膊小腿上多了幾團軟肉……已經(jīng)是她日常運動非常充足、消耗熱量很大、又是純陽之體天生體質(zhì)棒的結果了。
除了季應那個嘴臭垃圾,小安各也沒被別人說過“胖”,五六歲的年紀,肉嘟嘟的下巴和胳膊并不難看,也不至于影響健康。
她還無數(shù)次宣言過,“有肉的拳頭才能揍得更結實”,看似很驕傲。
……可一個小女孩,在懵懂的年紀天天被身邊唯一能一起玩耍的異性朋友追著喊“肥豬”,說不在意是假的。
安各本以為自己都快忘了那種狼狽,直到她對上鏡子里那個比七歲半女兒還胖的六歲自己。
沒心沒肺的臭小鬼還在摟著她喊“肉乎乎”。
她告訴自己,只是身體變小了,心態(tài)依舊是大人。
大人可不能對著鏡子里的小雙下巴哭鼻子。
安各揉揉有點酸澀的眼眶,很用力地躲開女兒摟抱的動作,又踢了一腳。
“不準再說了!走開!”
安洛洛抱著軟乎乎的幼豹怎么可能撒手,她拖長聲:“可是媽媽的手感真的好肉哦——”
“不準再這么說我!”
安各有一瞬間似乎真的變成了六歲半的自己,她不管不顧地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