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能管教我。
誰讓我是個習慣不良的野孩子……
剛才,是喝太多了產生了幻聽嗎,竟然會覺得有人管著自己把酒換成了果汁。
吃烤肉配果汁也太慫了,呸,沒斷奶的娃娃嗎……
安各隨手扯出幾張紙巾揩了揩嘴丟進垃圾桶,便重新扶著電線桿站直了,敲敲剛才長久下蹲嘔吐時發麻的雙腿。
胃都吐空了,怪難受的。
她沒有虧待自己的習慣,正好那邊有慶典和漂亮的煙花,就晃過去看看吧,買份炒面或者可麗餅之類的墊墊,說不定還能遇到朋友或同學一起玩……
然后再一起去喝酒。喝酒……嘿嘿……不醉不歸……反正她幾點回去都無所謂……
安各軟著腿往外走。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烤肉店晃到這個僻靜小巷里了,醉鬼通常不記得任何事情——等到明早醒來,她說不定連今晚吃了什么都忘光。
高高的電線桿支起小巷上方那道天空,太細長太狹窄,大捧大捧的煙花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看,無端有種擁擠的逼仄感。
安各扶著墻慢慢地往外走,慢慢地喘不上氣了。
……酒喝太多了嗎?
她晃晃腦子,胃里又翻滾一陣,便再次彎下腰干嘔。
依舊只是些酸水。
吐空了就應該舒服了啊。
好難受……怎么回事,喉嚨中有種窒息感,仿佛被某種沉重的氣體堵住了……天空狹窄得望一眼就忍不住低頭避開視線……鼻子里除了酸酸的酒臭味,嘔吐后特有的酸澀感,還有一股極其濃重的……
鐵銹般的腥味。
“嚓。”
“嚓。”
“嚓。”
安各悚然一驚。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這巷子里唯一的活物。
有什么東西……從后方的黑暗里一點點發出摩擦聲……是鞋底與地面的摩擦聲嗎……又一個晃晃悠悠的醉鬼?還是說,尾隨喝醉的她跟來的某個流浪漢……
現在幾點了?我究竟在外面喝酒喝到了多晚?身上有沒有尖銳的防身道具?
安各酒醒了一半,她手腳發軟,急忙在身上摸索起來,反復掏著那兩層薄薄的校服口袋。
身上卻只有那一包餐巾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