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各沒意外也沒多問,她現(xiàn)在是“第一嫌疑人的妻子”,再怎么也不可能深入案件調查的細節(jié)。
洛梓琪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冷著臉沒怎么開口,調查員雖然緊張,但也沒顯露出“如臨大敵”的意思。
安各猜她可能對外一直是這種“高貴冷艷”風吧,就像自己在公司會切換出霸總狀態(tài)。
安各一邊和調查員說著話,一邊用眼角的余光注意洛梓琪的反應。
她知道,監(jiān)管局的接待員只會帶領自己看一些最基礎的辦公設施,自己一個外行人要想判斷其中是否有價值高的信息,只能借助洛梓琪的反應——
終于,他們穿過辦事大廳,在前往會議室的途中經過一段幽靜長廊時,洛梓琪的嘴角輕輕抽動了一下。
是往下撇、表示不太愉快的態(tài)度。
安各立刻頓住腳步,裝出好奇的模樣往那段長廊里瞅。
“那里面有什么?”她問道,“從這邊看,兩邊的墻壁上掛著不少方框……是展覽畫作的走廊嗎?”
調查員露出有些尷尬的笑臉。
“那個……不是很主要的辦公地點……”
安各:“可以給我介紹一下嗎,看上去很有趣。”
她一邊說,一邊邁步,已經走近了那段長廊。
“等等,安女士,等——”
的確是懸掛著畫作的長廊,一張張用卷軸制成的水墨畫,分別用防護玻璃封著,列在長廊兩側的墻壁上。
下方分別插著列有小字的打印卡片,仿佛植物園內插在盆栽前的介紹卡,上面寫著出生年月,性別年齡,還有……
【死亡原因:天師斬殺】
【死亡時間:一千七百年前】
安各挑起眉:“嚯,這是什么,你們監(jiān)管局收藏的活化石嗎?”
她再次抬頭,看向那張畫作里的人影——在本應黑白兩色的水墨畫中,那人影無比醒目。
紅蓋頭,紅嫁衣,紅色的長指甲。
鋪天蓋地的、幾欲沖出卷軸、帶著鐵銹味嗆人口鼻的紅。
安各明明隔著卷軸、裝裱框、防護罩站在這一頭,卻幾乎嗅到了無比真實的血腥氣——兜頭澆來,裹著尖叫、怒喊與嚎啕,幾乎要令她窒息。
安各的胸口莫名發(fā)出悶痛感,她不禁倒退一步,拉開了距離。
窒息感與血腥氣潮水般褪去。
“……您,您最好還是不要多看,”調查員結結巴巴地說,“這段長廊也沒什么好看的,只是用來記錄歷史上一些兇厲的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