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們開心,洛安心甘情愿讓步,也不是很想去證明什么東西。
——當然,換句話說,他是個破爛,他不怎么聽人話,也懶得去修正他人看待自己的角度。
只要那角度,對他而言,有利可圖。
七年半前,那個夏夜,當安老太太拄著拐低聲威脅他時,洛安也是這么想的。
安老太太,安世敏,一百一十四歲,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那些主動把項圈遞到她手上任她磋磨勒緊的小輩。
她懸賞了一筆極其豐厚的酬金,又暗地里發來各種威脅,還屢屢擺出長輩的架勢,覺得已經對他這種“為了愛人甘愿放下一切”的幼稚年輕人了如指掌……
她覺得。
她覺得他會很在乎安各在遺囑中的名次、在家族里的話語權、繼承權的歸屬……她覺得可以用“在我死后你妻子對安家的所有權”來威脅他成為她手里一把鋒利的刀。
嗯。
那便讓她覺得。
其實洛安一點也不在乎安各是否能分到安家的遺產,他甚至認為妻子會對整座安家嗤之以鼻,然后拿那點分到的錢去買衣服,或者放個幾天幾夜的煙花慶祝,賞景時喝酒配烤肉。
他為什么要為一個妻子根本不看重的東西拋頭顱灑熱血?
安各是否能分到安家遺產,和他這個外人又有什么關系?
退一萬步說,就算妻子真的在乎那點東西——
豹豹會自己去爭去奪。
她不會要別人委曲求全后為她從安老太太手里祈求到的“禮物”。
如果她知道他正站在這里,和對面的安老太太達成“為了安各你必須如何如何聽我號令”的交易……
她肯定又要暴跳如雷,氣得對他大吵大鬧了。
“……所以,懂嗎?”
老太太砰砰敲了敲拐杖,眼神里劃過一絲輕蔑:“只要你還想讓她是安家人,就老實聽我話!”
洛安根本不在乎。
但如果不是他給安世敏留下了“軟弱可欺”“盲目奉獻”“溫順規矩好拿捏,現成的道具”印象……
這樁關于安家祭祖的委托,根本不會落在自己手里吧。
這誤會依舊有利可圖,是不是?
面對老太太厲聲的斥責與催促,洛安只一點頭,低眉順眼:“您說的是。”
安各的丈夫的確比她本人好欺負得多。
什么玄學世家,她打聽過了,如今也只是一個被驅逐出家譜的妾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