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第二次遺忘貼片結果搞臟裙子”這種糗事,
安各很難不聯(lián)想到自己在這第四天反常量大搞臟裙子的原因——竟然只是被親了幾口下面就——
可惡。
……太羞恥了吧,
可惡!!
安各的臉色從綠變紫,從紫變青,
從青再變粉,最后停留在完全紅彤彤的赤紅上。
安洛洛小朋友好奇地盯著媽媽的臉。感覺就像是她第一天上幼兒園時盯著門口的紅綠燈。
“爸爸,媽媽怎么啦?”
爸爸給她編辮子的手沒停,只是抬頭瞥了媽媽一眼,大人的目光里有了然,有無奈,還有一絲小朋友根本看不懂的促狹,與藏得極深極深的遺憾。
但爸爸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轉身拉開兒童梳妝臺的小抽屜,給安洛洛戴上了一頂純銀的小發(fā)箍。
“沒什么,媽媽想起了一件令她生氣的事。”
可媽媽的反應不像是生氣啊,生氣的媽媽一般會立馬沖爸爸大吼大叫,不會僵在那里變成紅綠燈。
安洛洛歪歪頭,之前就平淡指出“媽媽裙子上有血”的她并沒有緊張,眼神里浮現(xiàn)出單純的好奇。
“媽媽,你在氣什么呢,不過是生理期而已吧?一時不察弄臟衣服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安各:“……”
安各扭頭,絕望地看向自己丁點大的、小學一年級的女兒。
“你為什么會知道?”
安洛洛眨眨眼。
其實是因為安各大大咧咧慣了,這些年她的經(jīng)期用品全靠老婆定期補貨囤貨提前在浴室備好,要是不備好就想不起來用——而他們家的生理教育又比較超前,洛安一個男鬼帶著安洛洛這個小女孩有許多不便,不得不方方面面仔細提醒——譬如安洛洛三四歲時就被教著學會獨立上廁所洗澡換衣服,五歲起被爸爸牽著手去超市添補家用就目睹過爸爸把一盒盒黑科技貼片扔購物車里——
提問“爸爸這是什么”時得到“這是經(jīng)期護理用品”的回復,再提問“爸爸什么是經(jīng)期時”得到“就是女生子宮內膜周期性脫落”的回復,再再提問“爸爸什么是子宮時”……
爸爸直接從旁邊的母嬰用品區(qū)拿了本女性健康手冊遞給她,平靜囑咐:“自己看,不懂的字查字典,讀通了還不懂就來問我。”
安洛洛小朋友:“……”
安洛洛小朋友不明覺厲:“哦。”
事實證明,洛安的“保守”“封建”只限于夫妻之間那奇奇怪怪的規(guī)矩,但無歸境可沒教授他該如何對待孩子,他便很自然地將女兒對比自己在大山里帶出來的師妹們——
他十六歲時漠然地教導小師妹“發(fā)育時胸疼是正常的不可以亂揉”就不羞恥,長大了教女兒了解她自己的身體部位就更不羞恥了。
這有什么好避諱的,女兒提問,他就回答,女兒好奇,那就讓她方方面面了解個清楚,免得將來發(fā)育時自己摸索著做出各種各樣的蠢事。
作為二師兄,他可是親眼見過四師妹拽著染血的小內衣躲在他門檻下哭著嘟噥“師兄我要死了明天你把我埋了吧”,又親眼見過小師妹偷偷把發(fā)育時的胸口一圈圈綁緊,覺得那是某種要從身體里彈出來的腫瘤……
大山里可沒有教育手冊,羅天師一個封建老頭子哪好意思跟女徒弟教這些,裴大師兄那時又是個血氣方剛看見解剖圖就能嘿嘿嘿的青春期直男,胡三師兄成天鼻子孔朝天像嘚瑟的公雞,就差把“靠不住”寫臉上……
那小姑娘們找來找去,當然只能依靠冷漠程度與美麗程度都不像是男人的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