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咳嗽時會有點痛嗎,又不會痛死。
“爸爸爸爸,好了嘛?我們要出門啦?”
“來了……”
他起身,合上房門,把那點煩躁拋之腦后。
反正就是兩三天便能飛速掠過的小問題。
——事實證明,這不是兩三天就能飛速掠過的小問題。
起碼,當天晚上,洛安就發現,這問題大了去了。
發現自己依舊在生理期的妻子沒心思搞東搞西,一上床她就蒙著被子睡了,大概是既為白天弄臟裙子的事惱怒、又因為沒能兌現狠話而心虛,況且這段時間她也的確累得不輕,他剛熄燈就聽見她那邊傳來熟睡后的吐息——
然而,洛安躺下才不到半小時,胸口的悶痛就驅使著他從床上坐起、飛一般沖進浴室——
咳嗽,干嘔,洛安與裴岑今共同制定的治療方案是最強勢又最快速的,在這樣的痊愈速度里,不分時機被藥材與罡氣催動著迸出體外的淤血就霸道極了——也痛苦極了。
他奮力掐緊掌心想壓住這些噪音,但最終能壓住聲響的唯一方法是把水龍頭開到最大,然后把臉埋進水池里。
……嘖。
只要一停止咳嗽,洛安就想洗干凈身上的血味躺回床上,繼續偽裝“沒什么大不了”,可咳嗽就和噴嚏一樣是不可能一通咳完快速止住的,他在床上躺一會兒就又感到想咳嗽,不得不再次下床沖進浴室——
來來回回折騰了十幾遍,洛安頭疼喉嚨疼,最主要的是他的心態越來越差,悶氣越來越足——眾所周知,悶氣最傷身體。
他渾身上下的筋脈都氣得疼,恨不得直接把手化回鬼爪探進胸里捏爆肺算了,這是什么拖后腿的破爛臟器,拖累他掩藏不好維持不住還來來回回地咳嗽,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家里其他人休息——氣死了氣死了這種狼狽的狀態——
等到洛安第十九次咳完血,察看顏色確認它比早些時候淡了很多,淤血應當在逐步減少了——他又清洗了血味從浴室里出來,結果就看見床頭燈打開了,妻子默默從被窩里探出頭盯著他,臉上再無半點睡意。
洛安那好不容易因為“淤血變淡”緩和了點的心情立刻跌到谷底。
“抱歉,”他走過去,揉著眉心,“大晚上的吵醒你了……”
他沒再想著扯謊,安各不是傻子也不是聾子,枕邊人大半夜不停咳嗽干嘔、十幾次下床去浴室來來回回——她早晚會意識到的。
聞言安各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洛安猜那是起床氣。
誰大半夜的被一個病癆鬼吵醒都不會開心。
“對不起,”他再次道歉,“明天我聯系師兄再開點藥,早點止咳。”
安各繼續盯著他,背景板里無形的怒氣似乎更濃郁了。
“……要不先分房睡吧?”洛安思索了一下,“這幾天你睡我旁邊肯定休息不好……”
妻子的表情又變了變,如果說她剛才是想咬他一口,現在就像是要啃穿他腦殼。
兇神惡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