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忿忿扭開,在沙發(fā)上亂滾了兩圈就伸手回來要報復:“那我也要掐你親你拍拍你的——”
“安洛洛。”
第三道聲音在這時陡然出現(xiàn),沙發(fā)靠背上投下微涼的陰影。
“你不是在寫作業(yè)嗎,為什么會在電視機前的沙發(fā)上。”
這是個看似疑問句的陳述句,問話人比媽媽的語氣平和多了,安洛洛小朋友卻狠狠打了個哆嗦。
她趕忙舉起自己之前塞進沙發(fā)夾縫的手自證清白:“我,我在寫作業(yè)!剛才是在找筆!筆!我我用來寫作業(yè)的筆不小心掉進沙發(fā)縫里了!”
“那,你用來寫作業(yè)的筆,為什么會掉進電視前的沙發(fā)縫里?”
“我、我我我……”
真可憐。
安各斜眼瞥了下正關注女兒學習情況的丈夫,他站在沙發(fā)后,一手抱著收納箱一手拿著雞毛撣子,似乎剛才是在做整理除塵的家務活,半張臉都被防塵口罩遮了一半,只露出一雙剔透的茶色眼睛來,辨不清具體的神色。
但即使只露出一雙眼睛,也嚇得安洛洛小朋友還在結巴地“我我我”,手里攥的自動小鉛筆幾乎浸滿手汗。
畢竟從一開始,她爸爸喊她“認真寫完周末的家庭作業(yè),早點寫好就能早點玩”時,就不是讓她把本子和筆偷渡到客廳小茶幾上,然后寫兩筆作業(yè)看兩眼電視機。
……真可憐。
安各又瞥了一眼女兒即將徹底哭喪下去的小臉,輕咳一聲,主動伸手摞起了茶幾上散落的作業(yè)本、教科書和文具——以丈夫的眼力絕對是第一時間就看見了,清楚女兒沒在好好寫作業(yè),現(xiàn)在緩慢提問不過是想逐步施壓讓她承認錯誤——
安各想了想,便正大光明地把摞起的本子們推到自己身后,又在他的注視下拿過靠枕掩住,再摟過女兒。
她的意思也做得很明顯。
“洛洛寶貝也記不清了啊,”安各大大咧咧地說,“筆啊尺子啊橡皮啊,誰能說得清這種小東西塞在哪里啊,再說了,沙發(fā)夾縫原本就容易亂放東西,你說對不對啊老婆?”
他的視線輕輕轉過來,原本有些威嚴的審視淡去,安各窺見里面浮出一抹“你怎么又無腦寵女兒”的無奈。
嘿嘿。
安各這幾天對老婆總是有點忍不住得寸進尺,見狀,立刻回以一個更燦爛的笑。
老婆避開視線:“……就算是小東西,但原本也不該到處亂放……”
從爸爸變幻的語氣里敏銳嗅到了緩和的機會,安洛洛小朋友登時舉手:“爸爸爸,沙發(fā)縫里就是很容易亂放小東西!而且、而且我一小時前才看見媽媽往沙發(fā)縫里偷偷摸摸藏小東西,是一盒方方的——”
安各瞬間捂住了這熊孩子的嘴。
“臭小鬼說什么胡話呢!媽媽明明什么東西也沒往沙發(fā)里藏!趕緊的去老實寫作業(yè)!”
還有,你媽我明明在幫你開脫,你怎么恩將仇報了啊?成天就知道給媽挖坑不知道幫媽填坑!
“唔、唔唔唔——”
老婆:“……”
老婆一愣,繼而搖了搖頭。
“好吧。不管如何,洛洛,先認真把作業(yè)寫完再看電視,你的老師周五才找過我……”
“老婆~安安老婆~”安各再次打斷他,她一邊抱著女兒一邊往上挪,刻意向他的臉湊近,“星期天就別聊這些掃興的話啦,女兒肯定會認認真真寫好作業(yè)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