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想過呢——光是設(shè)想一下就要氣瘋了——怎么有人敢——那是她丈夫——領(lǐng)過證簽過字辦過婚禮的——無名指的戒指就應該是新時代的奴隸書吧??那玩意應該和基因標記證明一樣強力地驅(qū)趕走所有蒼蠅吧?為什么沒這個功能,她立刻馬上就去投資研發(fā)這個功能——
為什么?
明明不可能的。
他怎么會和異性——和任何異性,產(chǎn)生交集呢?
那可是個連女孩的腳踝都不肯看,看她穿短褲就遮住眼睛,談戀愛時連牽個手都猶猶豫豫、出門時非必要情況根本不和陌生異性說話的大古板啊?
一個一有空閑就待在家里、或者給自己發(fā)消息說來接她下班的家伙——怎么會有別人窺視他呢?
他又從未去過聲色場所,就算他待在聲色場所里……
是。
安各想起,自己出于工作不止一次地放他鴿子,出門在外時,他經(jīng)常一個人呆著。
全是美女的一樓會客廳,擠滿年輕女孩的網(wǎng)紅甜品店,遍布大膽熱情女學生的音樂會排隊進場處……
她經(jīng)常被一個電話叫走,留他在那里一個人等待,再匆匆出現(xiàn)的。
放心。對他放心得無與倫比,感覺“有人會喜歡他”是荒誕的玩笑。
最夸張最愚蠢的一次,哦,對,那一次——“抱歉,臨時有事,我必須去處理”,雙手合十彎腰鞠躬,嘻嘻哈哈地跟約好一起度假的丈夫道歉,果然順利得到一聲無奈的“沒關(guān)系,我在這里等你”——
然后就把丈夫單獨丟在國外的海灘上,旁邊聚滿公司團建隊伍、學生的夏令營,甚至還有模特秀場——一群只穿著比基尼的漂亮女孩醉醺醺地在夕陽下打鬧奔跑,雞尾酒、抒情樂、充氣床墊觸手可及。
她呢,卻縮在車里忙著一個傻叉項目,電話會議開了三輪,兩個半小時才算結(jié)束。
回去找他時,沙灘燒烤音樂會都開始了,那幫穿著比基尼的漂亮女孩尖叫著笑鬧著聚在一起跳舞,而丈夫依舊坐在原位低頭看書,仿佛一塊冥頑不靈的石頭。
他甚至面無表情地打開了手機電筒。
她當時隨手撈了一杯雞尾酒,有點好奇地問他,怎么用手機光看書,我走之前你手邊明明有個便攜小臺燈啊?
洛安合上書。
現(xiàn)在想想,他當時是完成了兩次深呼吸,忍住情緒,才平和地對她開口的。
“有人喝醉了,跑過來搶走了我的臺燈,一邊跑一邊喊我去追她,不追她就把燈扔進海里。”
“那你去追她好了啊。哪個女孩?”
“……不知道,她身上的布料加在一起還沒有一面手帕多,我不想靠近她。”
“這有什么不敢的,怎么這么古板,而且你膽子好小哦連個喝醉的比基尼女孩都不敢追哈哈哈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