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稍微為戚延庭那位夫人感到可憐。
但也只是稍微而已,那是與他無關的故事,他現在要忙著琢磨落花的造型,待會兒就回去給未婚妻雕鐲子。
戚延庭又問了幾句,見洛安不再開口,有些失望。
“您真的要一意孤行嗎?”他說,“我愿意出手幫您。正因為我已身陷囹圄,不得不為門派妥協……所以,我誠心想要幫您。”
才華,氣度,天賦……像他這樣的人。
太可惜了。
“我可以出手幫您解除婚約。我想,我的姐姐也很樂意幫您解除婚約。您放心,不會是有失洛家顏面的方式,只要讓對方出點‘差錯’,就正好……像您這樣的人,我真的想要幫助您,怎么能被迂腐的洛家配給一個只知銅臭的粗俗女子呢,我會讓她知道——”
“嘩啦!”
溪流中搖擺的落花被風撕碎,不遠處熱鬧的宴會瞬間靜止。
是石頭流水之間的撞擊聲,是紙折扇打開,風與水一起掀出聚攏再刺入——
那個人依舊靜靜坐著,只是折扇攏起,與鋒利的水刺一起上抬,頂住了他的咽喉。
那個違和得有些可笑的豹子扇墜在他眼下搖晃。
“戚先生。”洛安說,沒有分去任何一絲眼神:“閉嘴。”
戚延庭……沉默良久。
最終他狀似輕松地笑笑,彎腰拱了拱手。
“是我唐突了,洛天師。”
視線里,那個人慢慢移開了扇子,然后便徹底模糊……
因為頂在喉嚨、鉗住雙腳、又罩在頭頂們的水刺“嘩啦”一聲散了形,把戚延庭從頭澆到了腳。
化為刀劍的溪水溫順地淌了回去,只有戚延庭在原地濕淋淋地站著。
……他不記得自己站了多久,那個人又是如何離開的……他也不記得自己回去后,那個庸俗無趣的女人驚慌失措地拿著毛巾來攙扶他,是怎么被他掃到地上、撞出一頭血,成了傻子的……
不過,終歸是按計劃執行,一切依舊如他心意。
結婚成家,有了子嗣,成了玄門第一大派的掌門人。
那個庸俗無趣的傻子肚子還算爭氣,接連誕下幾個精血強盛的子嗣。
不僅是一個,這意味著他的機會也不僅僅只有一次。
而那個人呢……唉,真可惜,真可憐。
誰讓他不聽我的好心建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