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復活進度的提升,
我作為生魂和身體的契合度越來越高,
也越來越趨向于活人,
泡在屬于陰煞的怨氣里,
就越來越冷。】
【我受傷了,
還沒好全,
很疼很冷,所以你最近應該全身心陪護在我身邊,
不準做任何其他別的事,就只陪著我。】
……但這不是坦白,這只是埋怨與勒索。
“我有點疼”“我有點累”“我希望你如何如何”——他不能把表達這種話培養成習慣,太危險了,他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不算嚴重,根本沒必要再透露——
小孩可以習慣在每次摔倒時向母親哭訴,天師卻不可能習慣坦白傷情表示痛感,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難道他以后每一次受傷都要讓她受驚嚇嗎?
他自己的工作日常,不能演變為她日日夜夜的擔驚受怕。
更何況……
他知道她正在做那個夏夜、小巷、燃放著逼仄煙花的夢。
他不想再增添她的恐懼與懷疑了。
“安安?”
洛安放在一旁的手動了動。
他滑下安全帶,偷偷在車座與車門的縫隙中攥緊了那只手,再然后……
細微的一聲“咔”。
他折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安各皺緊眉:“你在做什么?”
痛感清晰,清醒的思維也一并帶進來,蓋住了剛才快要全盤托出的動搖感。
洛安默默把被折斷的手指折回去——到底還是半死不活的鬼,復原一根手指,不過是耗費幾縷怨氣便能辦成的事。
他把只留了些淤青的手指遞給妻子看。
“沒受什么大傷,”淡淡道,“我在從慧大廈調查情報時被幾個人發現,他們圍攻我時的確打傷了我,但現在只是手上有點輕微的小傷,今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外套上沾到的血是其他東西的,別擔心。”
安各愣了愣,趕緊捉過他的手,打開車燈細瞧:“我怎么前幾天沒發現——”
“很小的傷,也好得很快,我就沒告訴你……”
老婆輕聲說:“前幾天在上面抹了點藥粉,那種藥還有點增白遮瑕的功能,所以根本看不清。”
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