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東西從一開始就與她無關。
家庭、友誼、事業、愛情……從最開始的那個地方,
一切就沒可能。
這個世界從不存在神佛鬼怪,就算很多很多神仙幸運地存在又幸運地向她投來視線,也不會響應她“啪”一聲打起的響指、為她盛上裝滿所有圓滿與美好的托盤——
話又說回來,
她根本不會打響指。
她的手指又胖又短,
還黏糊糊的,
要么沾著血與灰,要么就沾著油炸碎屑。
……這不是一雙屬于女主角的手,
所以,不會有清脆的響指。
最后的最后,
只能聽見,“邦”。
電視機砸下。
雪花片伴著血一起,滋啦滋啦蔓出一小灘。
喝醉的男人在罵她弄臟了他昂貴的鞋子。
……再然后,就聽不清了,
她趴在地上,覺得眼皮很沉很沉。
家庭、友誼、事業、愛情……長大之后的故事,未來所有后續的可能性,
原來掐斷它們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
一個坐在電視機前發呆的小孩,沒有尖利的爪子,
沒有森寒的牙齒,憑什么幸運地獲得“活下去”的權利呢?
大人稍提高一點聲音爭吵,
稍抬高一點手掌揮下,
稍稍走近了勒她衣領……就能將她整個抓起,
成為印在她心底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