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臉嘴角旁破開的口子淌出了一點血。而她拳峰留下的那幾處凹陷,已經在他的皮膚上泛紫了。
正如“巴掌印”是遠比“刀子捅”看上去更可憐更鮮明的傷痕。
如果這傷口出現在一個絕世大美人蒼白卻無暇的臉上,就更……
“要不再來一拳?”
說話間直升機已經飛入無歸境的云霧,遮天蔽日的黑影一時覆蓋了前擋風玻璃的所有視野,洛安照鏡子般仔細看了看。
“是有點難看了,”他客觀評價,“對稱一點會更好看吧,你也會更解氣?”
安各:“……”
安各不禁大吼:“你有病啊?”
洛安點頭:“我帶藥了。”
安各:“……”
行吧。
安各頭疼,嗓子疼,太陽穴和心口也被氣得一跳跳疼……好吧,心口不是氣的。
自己家的美麗老婆,從來是想把他疼著哄著保護在最安全的地方的,現在這樣一張臉卻被打成這樣。
誰看了不心疼。
她剛才這樣生氣、這樣狂躁,歸根結底也是因為……太心疼。
安各伸手用力抹了把臉,深呼吸,默數十秒。
行吧。
暫且到此為止。
“你說帶藥了,那藥放哪了,”她再開口時有點啞,但已經恢復了八分的冷靜,“別告訴我你帶的是治精神病的藥。玄學界有那種祛疤消腫快速療傷的藥丸吧,你這種社恐獨行俠也不會在工作時帶著后勤員……傷藥在哪。”
洛安欲言又止。
“……什么,別告訴我你真的隨身攜帶治精神病的藥啊?”
呃。
因為他畢竟還是陰煞啊,自他成鬼后師兄就會固定給他配清心定神的鎮靜藥……每個月師兄強迫他領一盒吃……雖然不能完全算是“治精神病的”,但據說那張藥方被來交流學習的監管局天師拿去,配完之后給病院的重癥狂躁癥吃都吃好了……
可他吃了七年多,師兄說還不能停藥。并且在前幾個月加大了劑量。
呃。
洛安剛想好了,不愿再在這種問題上“偷偷隱瞞”妻子,所以他無話可說,只是保持沉默,眼神平視前方。
安各:“……”
這沉默帶來的信息量是龐大的,安各的太陽穴再次突突突跳起來。
但她是一頭頑強勇猛的豹豹,她伸手摁住了自己的太陽穴,接受了“老婆真的需要吃藥”“老婆真的腦子有病”等破事。
“好,好,這個事我記下了,明后天一定會找你細談,或者你跟我去醫院做個檢查,總之有病就要治,不能諱疾忌醫……但現在,我問的是傷藥。拿點傷藥出來,按照你工作時那不要命的風格,療傷藥你肯定隨身帶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