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間,丈夫將她一把摁倒、迅速伏地躲避,手臂上施加的力道前所未有的重,幾乎像是給她刻上枷鎖般,將她緊緊抱在懷里。
洛安的本意是在危機來臨時護住她的要害,可安各猝不及防被抱得這樣緊,他竟然會使出比自己更驚人的手勁摁她的后腦勺,而且搖晃的機艙和被打到的腿本就削去了她的平衡能力——
安各完全沒反應過來,她依舊張開的牙便一口扎進他鎖骨偏上、靠近脖頸的部位。
出血了。
是靜脈,也是很小的口子,血并非噴涌而出,只是安靜地漫上幾滴出來,像是醫院里年輕的實習護士扎錯位置后拔出針頭的殘留。
可那點點血色讓安各的腦子嗡嗡發脹。
她剛才只是做樣子。她最生氣的時候也沒想過真正傷害他。她連他臉上的青印都看不下去。她……
她下意識就伸出舌頭。
舔了舔,嗦一嗦,含進嘴里。
……形似野孩子的小安各在爬樹揭瓦時摔破了手臂或膝蓋,發現皮膚流血,總是這么干的。
吹一吹,舔一舔,嗦一嗦,把傷口上的血吸走,吸到看不出來,就沒事了,可以繼續蹦蹦跳跳玩去。
反正傭人們不會理睬她,更不會主動教她使用繃帶或紅藥水,反正……
她現在手邊也沒這些東西啊。
鐵銹味涌入鼻腔,安各一口吞下去。
然后她對上丈夫呆滯的眼神。
安各:“……怎么了?沒事吧?只是破了個小口子,沒事的……唔,又淌了一點點血……疼嗎?我再幫你吸一口……”
她動作比說話快,“再幫你”還在嘴里嘀咕時,已經又嗦上了他頸側的傷口。
洛安一個字也沒來得及吐,就見她兩口血下肚。
……兩口鬼血……輕描淡寫的……她啊嗚兩下就吞進去……吞進去了??
“怎么了?這樣盯著我?”
妻子跟沒事人似的又摸了摸他頸側的傷口:“不出血了,很小的傷口,你還疼嗎?”
洛安:“……”
“你還疼我就再幫你吹吹……哦,難道,不會吧?”
她戲謔地挑了下眉:“這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難道是覺得剛才我舔你的樣子特別性感?你想什么我當然沒意見啦,嘿嘿,但最好還是先把注意力移到外面,剛才突然刮開艙門的風很古怪,我懷疑是從崖底來……”
洛安:“……”
洛安完全搞不懂她的腦回路。
他死死地瞪著她沾上自己鬼血的雙唇——陰陽眼中,那幾滴血甚至飄蕩著極濃厚的怨氣。
她剛才切實吞進嘴了。而那絕不是無害的番茄汁。
安各:“呃,你別繼續這么直白地盯著我啊。就算是我,也是希望看場合的……”
她推開他的手臂,逃避般扭頭望向艙門外:“總之先搞定這里的……等事情結束了回家進房間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