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就算了,出身就算了,童年也好這一路的成長也無所謂,唯獨我的妻子我的家庭——他不想成為可替代可更換的工具——妻子會不會更喜歡那個明亮的理想型洛洛會不會更喜歡那個溫柔的好爸爸——
絕對、絕對、絕對不行。
一個他就夠了。
就算今世我只是前世我的贗品,大家都會更加青睞正品的美好……我在這里完完全全殺掉正品,取而代之就可以了吧?
不會再有人知道的。
【前世的我】,那個存在我會像吞剪刀那樣吞到肚子里。
只要那瞎子死、死、死——
“喂,死了沒?”
——不知多久后,血潭的一切重歸寂靜。
被捅開的紅泥合攏,被掀起的潭水也平復,暴風眼內(nèi)一片寧靜,再無怨念鬼魂。
但血還是存在的。新鮮的比潭水更鮮艷的血,大片大片鋪展開來,如同被剖開的蛇尾,一路延伸至岸邊。
“回話啊。你死了沒?”
一雙運動鞋在眼前停下,伏在岸邊的洛安遲緩地動了動。
“沒死……”他慢吞吞地撐起手臂,一點點抬起頭,“復活成功。隱患也全部祓除。休息五分鐘,可以進行下一步。”
裴岑今在他面前蹲下,面無表情地掃過這人淹在潭水里碎了大半的雙腿,與扎滿剪刀刀片的后背。
“你跟我扯的計劃成功,就是這種成功?成功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刺球?”
洛安也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我不會心疼你的。你把自己搞成這樣絕對是咎由自取。就算你用這種眼神看我。”
“……”
“別以為跟師兄提前說一聲‘準備好傷藥與器材來找我’就可以肆意作死了,我只是醫(yī)術好,我不是能再把你復活的佛祖。你再這樣我罷工了。我認真的。”
“……”
“聽見沒啊?話說你鎮(zhèn)靜藥吃完了嗎?精神狀態(tài)需要我再加大劑量吧?接下來怎么瞞著你老婆吃止疼片的計劃呢?也提前想好了?”
“……”
洛安始終沒發(f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