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根據小斗笠對他提及的穿越前經歷,“來之前聽見木屋門外傳來摩擦聲,又見到猩紅色”……
“小斗笠現于此世是因為血潭中的某物故意設計”,洛安輕易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因為年幼的自己只看守著血潭,從未踏足過無歸境外圍,他也只可能被血潭中的某物帶來此地——
不會是紅影,便只可能是天道了。
可是,為什么?
天道虛弱至此,違背因果將一個孩子帶離他本應遵循的時間線要承受不少東西吧?為什么又要額外做下這一筆?
還是說……天道認為,如果它在小斗笠的身上動手腳,就能將他也在恰好的時機化為傀儡,驅使它的計劃走向“該走向的結果”呢?
洛安不得而知。
但他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因為小斗笠并非“另一個平行世界的自己”,那就是過去的他自己,小斗笠的性命就是他的性命——
如果小斗笠死了,那他所有的“復生”,便是無稽之談。
可天道沒有搶先殺死小斗笠。事實上,它一直在小斗笠身邊隱形。
那就是想要更多的東西……想在更合適的時機引爆它埋在小斗笠體內的殺機……
具體什么時候,又會是“更合適的時機”?
于是,今夜早些時候,當洛安奄奄一息地爬出血潭,吸收了前世所有的力量后,再對上師兄嫌棄又冷漠的眼神……
“師兄。我還有個忙,想請你幫一幫。”
【首都,小樓,臥室里】
與忙著加班、指揮、駕駛、和怪物廝殺、和陰煞廝殺、和上輩子自己的執念廝殺、天道操控下的未完成法器廝殺……等等事務的大人所不同,安洛洛小朋友的今夜平平無奇。
到點上床睡覺,然后一覺睡到天明,健康小孩子的凌晨時分就該是完全掉線、不用刷存在感的。
哦,只除了中途有點小插曲——因為今夜是爸爸第一次邀請別的小朋友來家里住,她和小斗笠一起睡在了心心念念的雙層兒童床上——安洛洛稍微有點興奮,總想著和他搭話聊聊天什么的,熄燈后清醒的時間就長了一點——
結果陰陽眼就正好感知到了洛安在一樓對妻子施展邪術,懷著“好像有什么在發生”的好奇心,硬是扯著小斗笠蹦了出來。
再然后,遇到了那場詭異生日派對的主人公,被突然冒出來的小安各拉著扯著過生日……
一通折騰再回到床上,安洛洛小朋友已經困得顛三倒四,哈欠連天。
原本準時九點休息的小家伙拖到了十一點多才上床,能不困嗎。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爬到上鋪去的了,只依稀記得,小安各身邊那個丑丑的大泥巴怪在她門邊蠢蠢欲動的,似乎是想進來替她掖掖被子——
但她趕緊喊它走開,天知道泥巴怪滴的那些馬賽克會不會弄臟她的臥室門口,然后爸爸第二天早晨起來打掃衛生,把泥巴怪滴出來的臟東西算到她的頭上,“洛洛你自己弄的自己清理”……
畢竟安洛洛小朋友有過太多前車之鑒,弄倒一整個咖啡壺搞臟地毯,再把地毯團吧團吧當作犯罪證據藏進掃帚間里……
總之,她最后的記憶停留在對大泥巴怪喊“走開”,而后者似乎無語片刻,合緊了兒童臥室的小門。
安洛洛便陷入酣睡中,帶著百分之二百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