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緊眉,直接拍開了小斗笠再次湊過來的剪刀,
翻過身,再次合上眼。
見狀,小斗笠抿了抿嘴。
與洛安相比,他此時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只是臉色有點蒼白。
……因為傷口都被大人理所當然地轉嫁給他自己了啊。
“你好弱。”
小孩又悶悶地重復了一遍:“弱死了……怎么還不醒……”
兀自嘟噥了一會兒,識海漸漸安靜下去。
半晌后。
剪刀的刀背又戳了戳他的后背。
一下,兩下,三下。
“喂。喂。喂。死了嗎?死了嗎。死了沒……”
洛安:“……”
沒死,但快被你煩死了。
洛安煩不勝煩,想轉身扎穿這熊孩子,可又不行,在識海里扎穿小斗笠就等于扎穿他自己。
于是他直接伸手,抓過小孩亂戳的剪刀,遠遠扔到一邊。
——反正小斗笠本就沒用勁,原本鋒利的大剪刀只戳出了造型橡皮的架勢,即使洛安傷重得無法開口說話,繳械他也輕而易舉。
小斗笠沒有抗議,更沒有回頭去尋找自己最可靠的武器。
反正,自從來到這個時間,遇到這個人,他在現實的銅剪刀就被沒收過去了。
理由是“小孩子拿這種利器很危險,滾去好好上學”。
真是個很糟糕的大人。
雙手空空的小孩在他身邊抱住了膝蓋。
就像是很小很小的孩子蹲在路邊看地上的螞蟻,他執拗地、沉默地盯著洛安的背影。
抱著懵懂又茫然的求知欲,帶著恐懼與驚嘆交纏的復雜心情。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像普通小孩那樣,安安靜靜地看“螞蟻”。
拼盡一切也要活下去的生命。
離開無歸境那間小草屋后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