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開口時一字一頓,仿佛要把這份謊言雕刻成永恒牢固的防護。
“爸爸很好,流血不會痛,受傷不會痛,這次只是稍稍睡得有點久。”
……真的不痛嗎,不痛就太好了。
安洛洛呼出一口氣,放心地點點頭。
然后,貼著爸爸的額頭,她又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好啊,那我絕對不會在媽媽面前暴露爸爸的!因為爸爸需要很多很多的呵護,這段時間我會好好地保護你,就算媽媽逼問我也會說絕對不是爸爸教我的,都是我無師自通!!”
爸爸:“……”
她這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呢。
說“絕對不是爸爸教的”和坦白“就是爸爸教壞我”有什么區別嗎。
越聽越不放心,總覺得這小家伙會暴露自己,洛安剛想裝著虛弱的樣子咳幾聲繼續打打感情牌,可胸口再次傳來悶痛——
“咳……咳咳……”
該死,是壓不住的真咳。
他推開了安洛洛,伸手抽了幾張紙巾:“爸爸有點感冒。洛洛,去看浴室里的媽媽好沒好吧。”
正巧,安各之前哄孩子時用的借口也是“爸爸感冒生病了”,所以安洛洛沒再懷疑。
她點點頭就轉身往外跑,而洛安等到她的背影不見了,才放下紙巾,看了眼里面。
紅得發黑的淤血,星星點點的,像是某種濺開的毒藥。
……唉。
他不由得嫌棄地皺了皺眉,身體愈合的速度怎么都不如預期——重傷狀態實在是令人厭惡又煩躁——現在內傷還在,活人的身體又不能用煞氣直接修復,實在麻煩。
其實已經很好了,裴岑今幫他修復了身上大半傷疤,如今洛安咳出來的不過是淤堵多時的氣血,雖然咳血時的悶痛避免不了,但咳嗽越頻繁他的身體就能越快復原,也算是“堵不如疏”的佐證。
否則他也不會放出“等師弟醒了就沒什么大問題”的話來。
既是確認那個討厭傷病的破爛會不擇手段“迅速愈合”,也是對自己醫術的自信。
咳出的血越多痊愈的速度越快……咦,這么想想,他還真算是“生理期”。
洛安再次反感地瞥了眼染上血的紙巾,迅速揉皺,拋出手心,又讓它在空中自燃。
他自己也會點醫術,知道這時應該取點咳出的血做樣本,根據樣本對癥下藥調整方子吃幾服,再配合著吃點補氣血的藥會好很多,但……
但小傷不會死,大傷是自己弱,洛安就是很討厭受傷,更討厭搞這些溫補的東西讓自己過得舒服。
不就是咳嗽時會有點痛嗎,又不會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