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依舊拒絕搭理那些人、那些事、那些不得不忍受的腌臜事。
她是洛家唯一的少主,無歸境未來的主人,這地位絕不會因為外來者改變,她寶貴的時間也不該分給注定早死的道具。
她才是明媒正娶的婚姻中所誕生的孩子,她才是當仁不讓的正統繼承人,是洛家族譜最后一排最中央的名字,是父親母親唯一也最愛的孩子——
父親是這么對她強調的,反反復復,循循善誘,生怕她產生半點不快。
“如果你實在討厭那孩子,梓琪,等到他的使用期限臨近,就丟棄他吧。”
一雙陰陽眼,一身招鬼體質,一把異常乖巧的清理工具。
清理無歸境,清理洛家,清理她坐上家主位置前的所有障礙。
父親從未把那孩子視作“兒子”。他親口說,那是他送給她的“好用工具”。
……可母親不那么認為。
她哭泣,她嘶喊,她尖叫,她砸碎首飾、花瓶、與心愛的銅鏡,她恨不得沖過去撕碎那個被關在偏僻閣樓里的女瘋子——
然后每一次,都被父親攔下來,關回去。
他說:“冷靜些。”
他說:“別理那瘋子。”
他又說……
“我們之間,根本沒有別人,相信我好嗎?”
洛梓琪覺得這很奇怪。
怎么會沒別人呢,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上代家主的遺言與訓誡,整個洛家那么多盯著他們位置的人——家主與主母之間,怎么可能沒別人呢?父親為何要說謊?
可母親總會被這句話安撫下來。
她會點點頭,露出似哭非笑的神情,然后抹去眼淚,露出有些陰沉的表情。
“都怪那個賤女人……如果不是她……”
父親動了動,他挺直的背遮住了母親失態的表情。
洛梓琪被近侍悄悄捂住耳朵,帶了出去。
她沒聽見父母后面的話,也不懂那意思。
大人們究竟為何廝打,為何嚎哭,為何又能在外擺出無事發生的笑臉,仿佛還能回到以前呢?
年幼的洛梓琪不懂。
“以前”是不可能由“現在”回去的,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們究竟在說什么?
她的父母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她是他們唯一的小孩,父親毫不猶豫地把整個家族未來的權柄交到她手上……她本應很幸福,對吧?
他們家本應很幸福。
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
即使父親無數遍對她強調“那是為你迎回的清理工具”,即使父親無數遍安撫歇斯底里的母親,偷偷的、私下的、父親見不到的時候——